使馆的元老,级别虽然没有佐藤高,但是经验却无比丰富。
于是佐藤气鼓鼓地转向刘青山:“刘桑,作为这幅画的主权人,我们有权利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刘青山则摇摇头:“真要是掰扯的话,这幅画出自南宋,一直在我国流传,你说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呢?”
“那我们当年也是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艺术是没有国界的。”佐藤还试图和刘青山辩论。
“我们也是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而且手续齐全。”
刘青山不急不躁,和恼羞成怒的佐藤,形成鲜明的对照:“而且我要奉劝佐藤先生一句,艺术无国界,但是艺术品是有国籍的。”
“你!”
佐藤彻底暴怒:“刘桑,如果你执迷不悟,不能通过外交手段来解决问题,那么我们会考虑采用更加强硬的方式,付诸法律。”
刘青山大乐:“好,奉陪到底,我们青鸟公司,目前也正在起诉贵国的索尼公司,用我们这里的俗话来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不就是打官司嘛,刘青山还真不怕这个,从米国打到岛国。
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最近有点官司缠身的架势,是不是在博物馆里,应该收一件狴犴,放在博物馆门口镇一镇。
狴犴是龙之九子里面的一个,据说喜欢诉讼。
所以古代官衙和监狱前面,都摆放这个,放到博物馆门口,那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吧?
在来这之前,佐藤也简单了解一下刘青山的资料,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可不是寻常之辈。
人家在米国那边,也同样拥有大量的资产。
而且据说骨头很硬,甚至把米国的国家安全局,都给告上法庭。
你用打官司这种事,来威胁人家,怎么感觉有点班门弄斧呢?
佐藤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实际上却是一个刺猬,还是浑身钢刺儿的那种。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佐藤的态度也立刻大变,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和煦的笑容。
外交官嘛,变脸什么的,那都是必修课。
“刘桑,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不知道阁下怎么才会将画作归还?”
佐藤换上一副面孔,叫客厅里的人,一时间都有点不大适应。
金胖子心里琢磨:这老小子,不会偷学了咱们川剧的变脸绝活儿吧?
“不是归还,这幅画,本来就属于我国。”
刘青山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这是原则问题,不能混淆,如果要归还的话,请先把归国各大博物馆里,所有的华夏文物归还。”
八嘎!
佐藤心里咒骂一句,对方软硬不吃,还真是一个硬骨头,叫他有一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这时候,那位老者渡边先生说话了:“刘君的事迹,我也素有耳闻,当年刘君在港岛拍卖联队旗的盛况,犹在眼前啊。”
这个老家伙什么意思?
刘青山心里忽然产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只听渡边继续慢悠悠地说话,他的普通话讲得十分标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就在面对面地和一位当地人聊天:
“我对刘君在经济上的远见卓识,是无比钦佩的,成功预测了我国经济的下滑。”
越是捧人,越叫刘青山警惕,他静静地望着对方,等待图穷匕见。
果然,渡边很快就不再兜圈子,他摇头轻叹:
“也正是因为这场经济危机,导致我们国内许多博物馆都无以为继,不得不准备把收藏的一些珍品,拿到国际市场进行拍卖,其中自然也包括贵国的大批文物。”
“如此正好!”
金胖子毕竟现在还年轻,听到这不由得大叫一声,如此就能回流大批文物,当然是大好事。
刘青山可不这么看,他终于明白了渡边这只老狐狸的意思:这是在威胁啊。
这是在暗示,一旦那些藏品送拍的话,肯定就会像当年拍卖联队旗一样,遭到恶意的抬价。
以国人现在的收入和购买力,还真无法承受。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够阴险的:你刘青山不是喜欢回购本国文物吗,那就叫你付出大价钱。
就算你一个人的资金再庞大,毕竟有限;若是置之不理的话,那就不光是刘青山丢脸了,整个民族,都会被人嘲笑。
虽然刘青山也知道,岛国那些博物馆,大概率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疯呢?
万一那边的政府主使,再有大财团推波助澜,刘青山还真抵挡不住。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具备以一己之力,就对抗整个岛国财团的能力。
看到刘青山沉默不语,金胖子也终于渐渐咂摸明白滋味,心里暗骂:渡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