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我给你摸摸脉。”小六子又出来打头阵,先给元白先生复诊。
老先生现在已经年近八旬,有点微胖,乐呵呵地伸出手,摸摸小六子的脑瓜:“那就有劳小先生喽。”
一句小先生,叫得小六子抿着嘴乐。
刘青山假装咳嗽一声:“老六,好好给爷爷诊治,老爷爷可是国宝。”
小六子点点小下巴:“国宝啊,那不是大熊猫一个级别的?”
屋子里的人不觉莞尔,童言无忌,大伙就当听乐子了。
而且老先生也有一段轶事,讲的就是这个,有一年老先生病了,而登门求字的人又非常多。
老先生就在门上贴了张亲手书写的纸条:大熊猫病了。
结果怎么着,这纸条也被人给揭走啦。
小六子像模像样地给老先生诊脉,然后还点点小脑瓜:“是好多了,不过最好还是要针灸两个疗程,巩固一下。”
老先生大乐,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前两年,视线模糊,几近失明。
哑巴爷爷诊治之后,采用针灸和汤剂,双管齐下,收效显著。
现在除了不能长时间用眼看书之外,瞧东西什么的,都已经无碍。
对于一个书法大师和鉴定大师来说,眼睛不能视物,实在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虽然先生心性淡泊,一生随遇而安,但是能够摆脱黑暗,享受光明,谁又不想呢?
随后哑巴爷爷也给老先生诊脉,结论跟小六子也差不多,他手上比划一阵子,大意是说:老哥的身体很硬朗,可以颐养天年。
事实也确实如此,老先生活了九十多岁,是长寿之人,这跟他的心境是有着很大关系的。
哑巴爷爷给开了方子,至于针灸的事情,就委托给首都医科大学那边,哑巴爷爷在那里带了不少学生呢。
整个过程中,金胖子都在旁边伺候着,他是师父最小的徒弟,相当于关门弟子,比较受宠爱。
等诊治完毕,老先生这才乐呵呵地说道:“小金子,你这段时间,就在这边帮忙。”
金胖子连连点头,他现在也是故宫博物院的研究院,属于专业人士,来指导刘青山的私人博物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也算是老先生还一点人情,也是刘青山所需。
嘱咐完徒弟,就开始闲聊,老先生和哑巴爷爷聊得比较多。
哑巴爷爷虽然年纪要小一些,才六十出头,不过在养生之道上,人家是祖传的,所以老哥俩聊得很是投机。
要知道,哑巴爷爷唐朝的那位先祖,人称孙老神仙,活了一百多岁呢。
小六子尽职尽责地当翻译,她长相讨喜,也深得老先生喜爱,最后老先生从手上摘下来一个白玉的扳指,送给小六子。
小六子多机灵啊,连连摆着小手:“老爷爷,你给别人写字不收钱,我给别人诊治,也不收钱,嘻嘻。”
老先生大乐:“这个不是诊金,是长者所赐。”
“噢,那谢谢老爷爷。”小六子这才收下,她的手指头太细,当然戴不上。
于是就弄个红线系着,挂在脖子上,小脸儿美滋滋的。
旁边的金胖子则瞧得暗暗心惊:这个扳指,是师父的心爱之物,据说是那位帝王祖先传下来的,就这么送人啦?
刘青山也知道这物件儿肯定非同寻常,不过想想,老先生和师父都是同一类人,不那么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于是也就释然。
喝了一盏茶,刘青山这才和鲁大叔一起,把那两幅芙蓉图取了过来。
即便是淡定如老先生者,也不免有些激动,他取出放大镜,开始细看,这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
“老爷爷,注意不要长时间用眼。”小六子在旁边提醒。
老先生这才抬起头,微微出了一口气:“就是这幅画没错,我小的时候……不提了不提了。”
这一刻,老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从来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世,可是融入血脉中的那些东西,却是与生俱来的。
其他人都不说话,估计老先生是在回思过往,所以谁也没有打扰。
好半天,笑容重新浮现在老人脸上,他望向刘青山:“失而复得,终归是好事,小金子,这件事你负责收尾。”
金胖子一个劲点头,就差喊一声“嗻”了。
看完古画,老先生兴致颇高:“今天心里颇不平静,回去之后写几行字,改日叫小金子带过来。”
刘青山也听懂了,老先生这就相当于开具了一份鉴定书。
有了这个,任何人就不会再质疑这幅画的真伪,毕竟人家小时候瞧过啊。
“谢谢先生。”
刘青山连忙道谢,心里忽然又想起一事:“先生,不知道能不能为私人博物馆题写馆名?”
老人含笑点头,这种举手之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