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一个魁梧的黑大汉,肩膀上摞了两个大麻袋,嘴里还底气十足地吼着:
“你们家家康就知道干偷鸡摸狗的事儿,把外地的山货运来,不是把俺们的山货都给顶了吗,弟兄们,一把火烧了狗日子!”
“给我打!”
何家康也气急败坏,一声令下,手下就真有人往上冲,一拳怼在一撮毛脸上,谁叫这家伙嚷嚷得最欢呢。
一撮毛被打得鼻血都淌出来,直接往地上一躺,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大叫:“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那个黑大汉也急了,把肩膀上的麻袋一抖,就直接压倒两个工人,然后也大叫起来:
“奶奶的,跟他们拼了,这是断了咱们采山人的财路啊!”
一撮毛连忙滚到丁老黑身边,小声提醒:“别提这个,咬死了他们是投机倒把,被咱们发现了。”
对毒对,大老黑这才想起来,又扯嗓子吼起来:“你们偷鸡,叫你们偷鸡,偷鸡还打人!”
“还有倒把呢!”
一撮毛这个气啊,投机倒把你都不知道,还偷鸡呢,偷你家鸡啦?
正这个时候,大门口又涌上来二十多人,也都是附近的村民。
一撮毛把鼻血往脸上一抹,就开始卖惨:“乡亲们救命啊,家家康野菜厂投机倒把还打人,从外地运来山货,被俺们发现,就要打死俺们,救命啊!”
啥,还真有这种事,后来赶来的那些村民一听,也都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就开打。
很快,不断有一群群的村民涌入家家康野菜厂,人人喊打。
这会儿天已经眼擦黑,上百人聚集在这里,也分不清谁是谁,都打乱套喽。
何家康见势不妙,还想脚底抹油,可是那些村民都认识他啊,哪里跑得掉,被丁老黑一脚踹倒,然后就被人围住,一阵拳打脚踢。
一撮毛在旁边跳得最欢:“这个姓何的家伙是经理,他肯定就是罪魁祸首,削他,削死他!”
村民们本来都停手了,一听这话,又都围上去。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抡起大木棒,狠狠砸在何家康的腿上,就听咔嚓一声,何家康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刘青山趁乱跑出家家康野菜厂,手里的棍子早就扔了。
现在场面极度混乱,而且天也乌漆墨黑的,这时候又没有监控,知道谁打的。
洪云生就在路边站着看热闹,还揽着身躯微微发颤的钱玉珍。
刘青山慢悠悠地走了回来:“玉珍姐,里面打得昏天黑地的,何家康最惨,腿都被打断喽。”
“好,玉珍,这下你总算是出一口恶气啦!”
洪云生也向刘青山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后他看着乱成一团的野菜厂,心有余悸地说:
“青山老弟,是你们村的那位张杆子大佬叫来的人吧,估计只有他,手下才有这么多兄弟,而且还都这么能打!”
刘青山被他给说得有点发蒙:杆子叔啥时候混成大佬了?
正这个时候,一大群人又跑过来,前面带队的正是大头,后边跟着公社孙书记以及几名公安。
“都住手,我是公社的孙洪涛,大家都停手!”
孙书记吼了两嗓子,乱糟糟的局面,总算是平静下来,孙书记平时还是很有威望的,老百姓都服气,自然也就听话。
“躺下,躺下!”
一撮毛看到公社领导来了,就非常干脆地往地上一躺,嘴里还轻声吆喝周围的同伴。
“俺也没受伤啊?
大老黑有点不乐意,气得一撮毛跳起来,往手上抹了点鼻血,然后都擦大老黑的黑脸蛋上。
很快,野菜厂的水银灯也被打开,当院里立刻亮堂起来。
孙书记板着脸,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也大致说明白事情的经过,听得孙书记也直皱眉:这事挺棘手!
“送医院,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腿断了!”
何家康这时候才敢发声,刚才都快疼死了。
“唉呀妈呀,俺的鼻梁子被打断了,快点送医院!”
这时候,又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来,一撮毛也跟着捣乱。
孙书记一挥手:“受伤的先都抬卫生院去!”
结果真真假假的,一下子抬出去十好几个。
有两个人抬着丁老黑,累得直吭哧,丁老黑实诚,直接从板子上爬起来:“俺好了,不用去卫生院。”
等出了大门,抬着何家康的木板,被几个人拦住。
最前面是一个穿着非常讲究的年轻女子,她望着木板上的何家康,一字一句地说道:“何——家——康!”
“你……你……你是钱玉珍!”何家康还是认出了对方。
钱玉珍冷冷一笑:“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