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
王县长轻轻敲了下桌子:“同志们,收购这些问题,我们以后研究,现在的重点,是顺利完成明天的谈判。”
抢得正欢的几位局长,不免有些讪讪:好像抢得有点早了。
郑红旗也补充道:“收购价格,关系到我们碧水县成千上万农民的利益,更关系到我们县出口创汇的大事,还请在座的同志们集思广益,力求做到利益最大化。”
他现在说话也有了力度,旁人当然不敢怠慢,都开始研究手上的价格表,心里默默盘算,却谁都不吭声。
大家都是老油条,价格是敏感问题,高了低了的,实在不好说。
只有刘青山无官一身轻,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笑眯眯地望着大伙,仿佛在欣赏他们的表演。
哪料到,那几个老油条都油滑得很,都踢得一脚好球。
林业局的程局长率先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听听小刘同志的意见吧,他参加过广交会,和外商打交道也比较多。”
剩下那些单位的一把手,也都纷纷出言响应。
搞得王县长和郑红旗都有点鄙视他们:叫一个年轻人当出头鸟,亏你们还是头头脑脑呢,这种事都能干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刘青山属于局外人,旁观者清。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望过来,刘青山也没有推辞,就算这些人不架秧子,他也得把自己的观点明确表达出来。
于是他站起身说道:“各位领导,我年纪小,就瞎说几句。”
说完,刘青山抖了抖手上的价格单:“我的想法是,这上面的价格,最少也要再乘以二。”
啥,要翻倍!
桌上的人都被惊呆了,一个个都表情惊愕地望着刘青山:年轻人,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啊!
只有商业局的周局长,跟刘青山关系最好,率先出言支持:
“做生意嘛,漫天要价也是应该的,谈判说白了也就是讨价还价,一开始的时候,咱们当然要把价格定得高一些。”
是这个理儿,大伙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程局长还乐呵呵地竖竖大拇指:
“谈判这种事,还是年轻人脑瓜活儿,咱们这些老家伙,一辈子就知道实实在在干革命工作。”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夸谁呢。
刘青山还是宠辱不惊的模样:“我的意思是,这个两倍的价格,不是开大口,而是我们坚守的底线。”
咝!
桌上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那几个单位的一把手,除了周局长对刘青山比较了解外,剩下的都是一般心思:
这个年轻人,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啊。
王县长在惊愕了片刻之后,也皱皱眉头:“小刘,这个价格怎么说?”
他和刘青山接触过几次,并且还一起在广交会上并肩战斗,亲眼见识过刘青山的本事,知道后者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原因的。
刘青山再次抖抖手里的纸单:“郑县长从龙江省那边搞来的价格,肯定没问题,对我们接下来的谈判,也具有很好的指导作用,可以帮助我们守住底限。”
他和郑红旗关系非同一般,要是直接否定这份价格表,那郑红旗脸上肯定不好看。
“底限有了,我们需要追求的就是上限,这个上限,当然是越高越好,最低目标,也要比龙江省那边的价格翻一倍。”
原来如此。
听了刘青山关于底限和上限的分析,大伙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些原本有点轻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现在也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小刘同志,我们要价太高,会不会令外商反感,万一不合作了呢?”
林业局的程局长,问出了大伙心里最担心的事。
道理很简单,就像买东西,问价的时候,对方给出的价格太离谱,肯定转身走人。
而这恰恰是刘青山最不担心的,那位藤田先生既然急火火地上钩,肯定就跑不掉。
于是他跟着笑道:“各位领导,这是我做出的一份商业调查书,里面的数据都真实可靠。”
说完,刘青山就把手里的几页纸递给郑红旗,这东西,估计也就郑大哥能看懂一些吧。
然后他继续说道:“GDP大家都知道吧,岛国那边是我们的十倍。”
啥屁?
那些人都一脸懵逼。
旁边的郑红旗笑着解释了下:“就是国内生产总值,是衡量国家经济的重要指标。”
那些人茫然地点点头:还是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这个时代,了解这些的人,还真的很稀少。
刘青山也不解释,接着说:“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则是我们的八十倍,什么意思呢,简单点说,人家一个人创造的财富,就相当于我们八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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