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敏和他的丈夫林子洲,也很有礼貌地问好。
然后,林子洲就回到车上,把礼物取下来。
等让到屋里,又把爷爷奶奶和王教授老两口都介绍一番,这才坐在炕沿上聊天。
杨红缨的小姨和她聊天,她的小姨夫林子洲,则看着墙上那一排显眼的奖状,心里多少也有些吃惊:
这又是县劳模,又是万元户的,这个家庭好像不那么简单啊!
刘青山和刘银凤又出去外屋地忙活一阵,炒了个芹菜粉,炒了盘韭菜鸡蛋,又切了一盘猪头焖子,撕了一盘熏兔,这才重新开席。
“林大姐,你们太客气啦。”
贺敏嘴里跟林芝说着,她能感觉到,红缨的干娘,是个很善良的女人。
来了贵客,刘青山又特意拿了瓶茅台,由爷爷和王教授,陪着林子洲喝两口。
吃饭的时候,贺敏都有点纳闷:从外面看起来,这家不是很富裕的样子啊?
可是,这酒菜很不一般,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家,都能拿出来茅台酒的。
还有这菜,芹菜韭菜,这么偏僻的小山村,到底是在哪买的?
“小姨,姨夫,你们多吃菜。”
杨红缨显得格外高兴,她打小就跟小姨最亲,一个劲给他们夹菜,嘴里还不停介绍。
“这韭菜芹菜,都是大棚里面种的,这里家家都有塑料大棚;还有这鸡蛋,是金凤养的蛋鸡生的。”
“猪头焖子也是自己做的,村里有养猪场,每家都分个大猪头;还有这野兔是三凤熏的,很有风味。”
原来是这样。
贺敏夫妻俩尝了尝,果然都很好吃,看来,这个小山村,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于是在喝酒的时候,林子洲就看似随意地询问起村里的情况。
诸如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没有,大伙干劲怎么样,收入有没有增加?
这些情况也没啥好隐瞒的,刘青山就实话实话:
“姨夫,我们这去年开始大包干的,不过我们村比较特殊,除了大包干之外,还组织了村民合作社。”
“合作社,那不是又搞回去了吗?”
林子洲也有些诧异。
“这个合作社是村民自愿入股,然后根据股份来进行分红,跟吃大锅饭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刘青山耐心给他解释着。
“那你们去年的分红有多少?”
林子洲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还没等刘青山回答呢,嘴快的小老四就嘻嘻两声:“林姨夫,山杏自己就分了五百多块呢,还有老姐,也差不多。”
“红缨,你也是合作社的成员?”
听了这话,贺敏都不由得惊诧起来。
“是大伙把我算进来的,老支书说,只要我在夹皮沟一天,就是合作社的一员,有资格参加分红。”
杨红缨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
没错,她有资格骄傲。
贺敏忽然有点明白了:虽说杨红缨不是娇生惯养的,但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
本来她还纳闷呢: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缨子肯定吃不了这个苦,肯定得哭唧唧地乖乖回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里的生活,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最重要的是,缨子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温暖,还有别人的尊重与认可。
想明白这些,贺敏眼中又多了几分笑容,本来悬着的心,已经放下大半。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剩下一个问题:这个小山村,毕竟体量太小,将来发展有限,没有什么前途。
难道,缨子要在这里当一辈子乡村教师?
她盘算着心事,而林子洲,则彻底对夹皮沟产生了兴趣。
他酒也不喝了,吃了几个粘豆包和一个馒头,就匆匆下桌。
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上衣兜里掏出钢笔,趴在高文学专用的书桌上,开始跟刘青山探讨合作社的问题。
他记录得很详细,对合作社成立的初衷,甚至是未来的发展,事无巨细。
就连大棚蔬菜的产量和价格,育肥猪的成本和饲养等等,都进行详细的记录。
还好他问的是刘青山,对夹皮沟的全面发展,心里有谱,所以侃侃而谈。
尤其是描绘的未来发展的宏伟蓝图,把林子洲惊得,笔都差点掉地上。
俺这才说了不到五年好不好?
刘青山一瞧,也不敢再多说了,真怕把林姨夫给惊个好歹,于是就收回话头。
“姨夫,这些可不是空中楼阁,只要我们夹皮沟的父老乡亲,脚踏实地,用双手去建造,就能建造出最美的生活!”
林子洲立刻激动地站起来,结果哗啦一下,把桌上的一摞书给碰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