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
吴妄心底暗笑,继续道:
“而且这百年前面十几年,我自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最初我与下面那些孩童没什么不同,但现在,我刚在与你的斗法中凭借阵法之道,侥幸获胜。
这就是修行。”
“修行?”
流光目中略带费解,发觉自己开口后,眼中又有些懊悔之色。
“不错,修行,”吴妄笑道,“与我谈谈又怎么了?你难道不好奇,为何这天地间生灵如此繁多,生灵中的强者也数之不尽,你少司命姐姐独与我关系亲近?”
流光抿嘴不语,那表情竟有一瞬是那般楚楚可怜。
吴妄嘴角轻轻抽搐,却把控着与他相谈的节奏,不给流光神太多思考的余地,继续抛出更多讯息。
他伸出左手,传声:“感受下,我体内也有神魂禁制,这点咱们扯平了,我其实是被帝夋抓来的。”
言罢,吴妄轻轻一叹,目中满是黯然。
“帝夋……天帝为何抓你?”
流光皱眉问着。
吴妄心底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这流光心底肯定有着对天帝的怨言。
这种事,他在老家的历史书上看过很多次了,什么杯酒释兵权、刘邦杀韩信、朱元璋杀蓝玉,当权者夺权之后很大概率会对权力重新分配。
第三神代的残余势力,为何现在在天宫中毫无音信?
被清了呗。
流光为何能活下来?
这就大有深意了,有可能是他的哥哥、姐姐保下了他,也有可能是他足够笨,天帝留下他彰显自己仁义,或者两者的因素都有。
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
大荒也没有。
吴妄叹了口气,开口说着:“因为我得罪天帝了呗。”
但与此同时,他的一缕神念钻入了流光耳中:“因为,我是天帝的敌人。”
流光目光一动。
吴妄也是留了心眼,自不可能对流光说一些很有煽动性的话语,必须作出流光有可能是帝夋试探自己一枚棋子的准备。
“来,”吴妄笑着招呼了流光一声,“在讲我跟你少司命姐姐的事之前,我先给你讲讲这漫长岁月,天宫和人域的争执。”
流光虽有些皱眉,但还是颔首答应。
温润的嗓音自吴妄处传来,人域与天宫的战争史,在他口中变得格外激烈,且无比扣人心弦。
从燧人击杀远古火神开始,到神农延寿。
仿佛一切都是吴妄亲眼所见,听的流光不断皱眉,整个神都有些缓不过劲。
还没等流光回过神,吴妄又顺势讲起了自己在人域的过往,厚着脸皮将自己一路走来的几件大事,连贯的讲了出来,引出了他与少司命的几次交手。
吴妄说的自信,流光听的入神。
不知不觉,已是日暮西斜,星斗漫天。
他们两个独处已是过了七八个时辰。
少司命抽空看了眼,发现吴妄正搭着流光的肩头,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什么……
“嗯?”
少司命额头冒出几个问号,对这般情形有点缓不过神。
但吴妄在那边布置了结界,她也不好强行探听。
走廊上,吴妄停下讲述,轻轻叹了口气。
流光注视着吴妄,目中竟流露出了几分……尊敬。
“以凡人之躯,对抗天宫这般庞大的势力以生灵之柔弱,硬抗先天神之强势。
当真!
当真令吾肃然起敬!”
“哎,”吴妄摆摆手,笑道,“我只不过是站在大树底下好乘凉,踩在巨人肩膀上看得远,一切都是人域先贤的奋斗,才有了今日人域与天宫对峙的局面。
上面这个天宫之中,那些先天神半数恨我,半数怕我,也唯有你姐姐会照拂我。
我如何能不领这般恩情?”
“您……”
流光不自觉用上了敬语,皱眉道:“您与少司命姐姐,当真是互相……互相中意?”
吴妄笑道:“这个你要去问你姐姐了。”
“好,我这就去问她。”
流光微微拱手,低声道:
“不管如何,此前多有冒犯,你是个强者,我不该轻视你的本领。
虽然我不能现在就喊你一声姐夫,但如果你所说都是属实……你这个姐夫我认定了!”
“哎,使不得使不得。”
“你之前骗了我?”
“去问没事,随便问,但姐夫什么的……为时尚早。”
吴妄清清嗓子,正色道:
“你姐姐脸皮薄,说这个容易让她误会。
你就用我跟你说的这些去问她,若有任何不实之处,我自己去找她请罪。
流光神,这天地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般,你若是能外出走动,就多出去走走看看,只听我说这些,你没有太深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