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堂之中,在李应的招待下,饮酒等待杜兴。
看看天色待晚,不见杜兴回来。李应心中疑惑,再教人去接。只见庄客报道:“杜主管回来了。”
李应问道:“几个人回来?”
庄客道:“只是主管独自一个跑马回来。”
李应摇了摇头,心中着实奇怪。待见杜兴过来,却见他气得紫涨了面皮,半晌说不出话。
眼看杜兴气极,李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且详细说来!”
杜兴道:“小人去祝家庄送书信,没有见到祝朝奉,却遇见祝龙、祝虎、祝彪弟兄三个。”
“祝彪那厮接过书去,也不拆开来看,就手扯的粉碎,喝叫把小人直叉出庄门。”
“祝彪、祝虎发话道:‘休要惹老爷们性发,把你那李应捉来,也做梁山泊强寇解了去。’”
“小人本不敢尽言,实被那三个畜生无礼,把东人百般秽骂。便喝叫庄客来拿小人,被小人飞马走了。”
“一路越想越气,险些气死小人!叵耐那厮,枉李家庄和祝家庄多年生死之交,今日全无仁义!”
李应听了这些,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举三千丈,按纳不下。大呼庄客:“快备我那马来!”
去房中披上一副黄金锁子甲,前后兽面掩心,穿一领大红袍,背胯边插着飞刀五把,拿了点钢枪,戴上凤翅盔,出到庄前,点起三百悍勇庄客。杜兴也披一副甲,持把枪上马,带领二十余骑马军。跟着李应的马,径奔祝家庄来。
宋万见此情形,一边命士卒给王伦报信,一边跟上李应,奔向祝家庄那边。
王伦写信找人讲和,本就有挑拨三庄关系的打算,接到宋万派回来的士卒传信,和史进、石秀商议后,让两人带着百十个精锐,跟着李应人马。
太阳西斜,眼看就要落山,李应带着人马,赶到独龙冈前,把人马一字排开。祝家庄盖得甚好,占着这座独龙山冈,四下一遭阔港。那庄正造在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顽石垒砌的,约高二丈。前后两座庄门,两条吊桥。墙里四边,都盖窝铺。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门楼上排着战鼓铜锣。
“好个险要地方,今日才看到祝家庄!”
一路跟着李应,摸清了祝家庄的道路。史进和石秀两人,都是暗自心惊,为先前小觑祝家庄,感到惭愧不已。
再看李应,勒马在祝家庄前,破口大骂祝彪道:“祝家三子,怎敢毁谤老爷!”
祝彪听得恼火,骑上一匹火炭般赤骏马,打开庄门,带着五六十骑,出来和李应对峙。
李应见了祝彪,指着他大骂道:
“你这厮口边奶腥未退,头上胎发犹存。”
“你爷与我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共意,保护村坊。”
“你家但有事情要取人时,早来早放,要取物件,无有不奉。”
“我今日不过讲和,你如何扯了我的书札,耻辱我名,是何道理?”
祝彪道:“俺家虽和你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协意,共捉梁山泊反贼,扫清山寨。你如何却结连反贼,意在谋叛?”
李应听得恼火,喝骂道:“你这厮冤人做贼,当得何罪!”
祝彪道:“若不是贼,如何让俺和贼人讲和。若不离开,连你捉了也做贼人解送。”
李应大怒,拍坐下马,挺手中枪,便奔祝彪。两边擂起鼓来。祝彪纵马去战李应。两个就独龙冈前,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了十七八合。
祝彪战李应不过,拨回马便走。李应纵马赶将去。祝彪把枪横担在马上,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满弓,觑得较亲,背翻身一箭。李应急躲时,臂上早着。李应翻筋斗坠下马来。祝彪便勒转马来抢人。
史进、石秀见了,大喝一声,提着两条朴刀,带着百十个精锐,直奔祝彪马前杀来。祝彪抵当不住,急勒回马便走,被史进一朴刀戳在马后股上。那马负疼,壁直立起来,险些儿把祝彪掀在马下,慌得旁边随从,都搭上箭射来。
史进、石秀被人射箭逼退,又见天色已暗,不便继续战斗。和杜兴救起李应,暂且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