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五在身上胡乱擦拭着手中的血渍,却没想到身上的血液更多,湿了一大片,用手一抹,更是混浊,一边跑,腥甜厚重的味道便一边散发出去。
如今的他在黑夜之中狼狈逃窜,一身鲜血与白里泛青的皮肤,犹如恶鬼夜游,恐怖骇人。
实际上,这几日他所做下的事情,说出去也是令人胆寒。
先是在跪拜田王氏时突然暴起,用一把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下扎入田王氏的脖颈,随后一声怪吼,竟是猛然往下切割,在几个仆役的面前,将田王氏的胸腹当场剖开。
血肉污秽洒了一地,几个仆役被惊的不知所措,就连田五逃跑时都没怎么阻拦。
想到这里,脸上有着大片干涸血迹的田五狠狠扣下一把血渣,即便如今逃的异常狼狈,他脸上笑容依旧是无比畅快。
那一刀让他在一瞬间,只一瞬间,就将为奴二十年的困苦卑微都一股脑的摆脱出去,从今往后,他便是一个自由的人,再也不用对一个老不死的东西低声下气。
那老不死的东西在他跪地还来问他为何白的可怕?
兴奋让田五战栗了片刻,摸一把藏在肋边的书籍,一股满足与充实之感涌上心头,这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田五是一名管事,是田家庄子之中,勉强能算作富户的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田五乃是田家的支脉远亲,且他的耶耶是一名管事,大父也是管事,所以到了田五这里,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管事。
但田五的父亲在帮着田家办事的时候,死在了外头,于是田五成人后,便借着他父亲的光,得到了一处最为安稳,但没有多少油水的职位。
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后院里头照顾一众老人,指挥几个丫头仆役,做些杂事。
生来便是奴仆是一件让田五极其抵触的事情,但他也因此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深深埋藏,且无论如何都不会显露在他的表象之上。
除非有人能直接看穿他的内心,读取他的心思想法......
恐惧之意涌上心头,田五飞快将其压下,不去想那张面孔,专心逃跑。
田氏的刀客来的不多,虽说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早就不当家,但她该有的影响力绝对不少,如今她身死,自然可能会有人借着这件事发难,争权夺利。
功名利禄.......
“可真是馋人的紧!”
低吼一声,田五脸上绽放出邪异的笑容,几个刀客是追不上他的,如今的他不但掌握了哪一门名为《犼母功》的功法,还是走的最为快捷的路子!
等到那些该死的东西想要追究时,却发现他家中不但啥也不剩,甚至......甚至就连那该死的老婆子也早就死的不能再死,成了他田五修成这《犼母功》的祭品,不知该是什么表情!
“犼母功,犼母功!弃血肉生母,侍血犼鬼母,修成鬼犼心性,事半功倍!哈哈哈哈哈哈!”
越过一条土沟,自觉今后天宽地广,尽可去得的田五终于是忍不住,在这身后尚且有追兵的时候欢呼出声。
突然获得力量的他根本没把身后的追兵放在眼里,若不是担心自己会被团团围住,田五觉得自己真可以与身后的刀客碰一碰。
眼看着几个追来的刀客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发遥远,田五马上就能离开田家的视野,却未曾想,冷不丁一张丑陋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田五面前,逼得他浑身一僵,停在那人面前。
那人与田五照面,咧嘴便是笑,本就难看的脸更加诡异狰狞。
“干得好啊。”
“唤......目......”
田五心头的快意一下子被惧怕占领,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龇牙咧嘴的后退两步。
“正是,几日不见,你这闻恶声倒是做的狼狈,被一群凡人追杀,看的好笑。”
本能的想要反驳,身后的脚步却是让田五回头要躲避,只是那唤目却皱了眉头,一把提住他的后颈衣物道:“为何要跑?”
“他们人多!”
田五挣扎不脱便生出怒气,吼一声正要有动作,三名颇有些狼狈的刀客便从黑夜之中狂奔过来,见了田五与唤目,几人二话不说便散开做合围。
正对着两人的刀客喘着粗气,手中直刀偏偏指着唤目,咬牙切齿道:“你是这畜生的同伙!?”
唤目掂量了田五两下,看着那刀客道:“算不上同伙,但沾着关系。”
刀客目光更是不善,抽着嘴巴,见另外两名刀客已经绕到田五与那男人身后,当即换了双手持刀,矮身摆起架势道:“把那畜生交给我,我们兄弟可以给你个活路。”
田五一惊,想要看看唤目脸色,却见那唤目陡然将嘴大张开来,直让里头白牙红肉都被看个清楚,整张嘴几乎占据了唤目半个面孔,让面对他的刀客都在这一瞬间生出惧意来。
正当田五疑惑唤目为何要如此之时,一声异常尖利的恐怖声响便在他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