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刻意压低的嗓音,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管不着!”半大小子生怕招来匠头,不敢大声喊,却还是死死抓着油纸。
看他眼泪都快要掉出来,陆云昭旋即露了笑:“我们兄弟不是来为难你的,今日你分我们一份,改日等我们出去了,定会好好道谢!”
陆云帆亦是点头,还顺手从腰间解下一枚,羊脂白玉的如意葫芦坠子扔在肘花旁:“拿去!大爷不白吃你的!这个够你买一百份肘子了!”
见他这番动作,半大小子并不买账,只冷眼瞥了瞥那枚玉坠子,低声悠悠道:“现在你我都在王恭厂,身陷令圄,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粮肉。况且阁下的白玉......”
这小子说着,用两根粗糙黝黑的手指捏了捏玉坠子,又放下:
“自来玉器以白色为上,黄色、碧色亦贵。白色如酥者最贵。若如饭汤,谓之冷色,或有雪花及油色者,皆次之。这坠子虽看样子白若凝脂,可多油色,内雪花与饭汤杂色,想必是从一块黄玉夹白的料子上精凋而来,为保其白色,才凋成葫芦形状。既非浑然天成,未必有多稀罕。用它换我的肘子,勉强吧。”
陆云昭阅宝无数,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也端详起陆云帆的玉坠子。却见这白玉内纹理走势与这半大小子说的竟是分毫不差,眼神瞬间收敛了锋芒。
看这半大小子得意的样子,陆云帆是气不打一处来,翻了白眼冷哼:“你又没见过几样好东西,说的天花乱坠谁不会?”
“确实没见过几样。”半大小子收好仅剩的几片肘花,一边吃一边轻蔑地回道,“我见过的白玉之最,不过有三。一是先帝墓穴陪葬的麒麟白玉枕,二是丹巴七部白山部的圣物,狐尾玉钩,三是......”
他说到这突然顿了顿:“第三个,应该不算白玉之最了。”
一边不说话的陆云昭听到这,显然已经有些不澹定了。
若说这世上上乘的白玉物件数不胜数,可这半大小子说的两样东西确是天下奇珍,说是白玉之最也不为过,可自己虽有耳闻,却从未一睹究竟。
这小子年纪轻轻,却说自己见过这两件旷世奇玉,若不是自吹自擂,便就是有些本事。
他正不知怎么打听内情,便见陆云帆凑到近前,问那半大小子:“知道这两件玩意儿有什么稀奇,我也会编!你倒是说说第三个是什么?”
“第三个,便是当今豫王手上的白玉扳指。”
半大小子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响声,匠头熟悉的声音亦在其中:
“这两门红夷送不出去了,你们送进去,排在最后头,明天厂公问起来,就说点差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