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又唉声叹气:“大哥你怎么就答应陆三儿了呢?不能永除后患,你这回可坏了大事了!”
“为兄坏了大事?”
王维全一想起这个弟弟在刑部的一言一行,恨不得脱了皂靴扔他脸上,可如今人在城南,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声冷哼。
训斥道:“那燕王要建新的府邸,荣贵人的陵寝也要修缮,一堆事等着你去操办。族里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大哥,可是六丫头她......”
王毅全再想说下去,便被王维全抬手制止:“为兄知道你想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她名下的盐场、布行......她带不走,你想的那些自然也不可能发生。”
王毅全撇了撇嘴,再想反驳,却听到帐外传来圣旨:“传圣上口谕,宣工部尚书王毅全觐见。”
两人急忙出帐跪地接旨,由于不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也无法商议对策。
王毅全叹了口气,便在自家大哥意味深长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端着药碗的陆云归站在马车的另一侧,目送御前的人离开后,便迎上了王维全深邃的目光。
“哈哈哈,有劳陆太医了。”王维全满眼笑意走上前,“事必躬亲固然好,可也要保重身体才对。本官看陆太医忙了这么些时辰,不如到帐中一叙,也好歇息一下。”
“王大人不必客气。”陆云归深施一礼,接着指了指药碗,“下官还要再去劝院使大人服药,就不叨扰了。”
见王维全点头,陆云归便躬身退下两步,转身走向郝大山营帐。
只是还不等他踏进营帐内,便听内里又传出一声虚弱的怒喝:“老夫不用你们、不用你们侍奉!都给我滚出去!”
“师父!”
“院使大人!”
“滚——”
几本医书被扔了出来,数位同僚连连摇头从帐内退出。
跟着出来的是院使郝大山的弟子,见陆云归端着药碗守在帐外,只是叹了口气无奈道:
“没用的。我们知道你是好意,可师父他老人家不肯服你的药......”
“现在连我们也被赶出来了,还有那么多病患等着我们。”
几人说完拍了拍陆云归肩膀,便带着其他人一起去草棚照顾病患。
周遭砸碗咒骂声还在继续,陆云归定定地站在原地。
虽然不懂院使大人为何这样诋毁自己的医术,可一想到谢贵妃龙胎不保,是他老人家出手相助。陆云归便无法见死不救。
纠结了半天,还是在帐外问了一声:“院使大人,下官端了药,可否送进去?”
帐内无人应答。
“院使大人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陆云归说着走进营帐,本来已做好被赶出去的准备,刚走两步却听见内里传来虚弱的声音:
“是、是云归吗?”
“正是下官。”
“你、你走近些……老夫,有、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