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对劲儿?”陆云帆拎着千里镜,狐疑地盯着陆云策。
“你不觉得小妹最近变化越来越大吗?”陆云策小声嘀咕,“你看她上个月抬棺出嫁那架势!再看后来斗酒挖坟,哪一件事她怕过?”
嗨!
陆云帆还当是什么事,心想这不正是小妹陆挽澜的行事风格吗!
白了一眼便道:“我陆家女儿向来如此!”
“我说的不是这些。”陆云策又向前凑了凑,盯着陆云帆双眼,“小妹从小习武不假,可是武功也没这么厉害过啊!”
“嘿我陆家女儿更胜儿郎!你少在这大惊小怪!”陆云帆转头不想再搭理老六。
“那你可忘了,小妹虽然脾气执拗、聪明绝顶,受伤也从不叫屈,可是她吃药向来怕苦!”
听罢此话,陆云帆便又回头眯眼望天:“你说的这些,哥哥倒是有所察觉”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不对劲儿了?”
陆云策见二哥终于认可自己的看法,便打开了话匣子:
“以前我带着小妹出去游玩,她从来天不怕地不怕!远了不说,就说上次去辽东大哥那里,那山东布政使的儿子不过是抽了小妹的马,就被她追了几条街把脑袋给开了瓢!”
“有这事?”陆云帆双眼霍得亮起来,搓了搓手来了兴致,“还有吗?再跟哥哥说说!”
“还有上上次,沿着大运河去巡临水十二城,到了竹运渡口,她非要坐运粮的官船去下一个渡口,管事的不同意,她就把人家的船凿沉了,还是四哥好说歹说,赔了五条船和粮食这事才了了。”
陆云策笑着比出五根手指,满脸都洋溢着骄傲的神情。
“可是。”他旋即就变了脸色,“自从小妹进了燕王府,她就越来越收敛,甚至有些畏首畏尾!尤其是在宫里头,就连喘口气儿都要看人脸色!”
“恩”陆云帆点头,“确实不对劲儿啊!上次哥哥给她选面首,都被她给轰出去了,你倒是评评理,那段星朗长得不好吗?”
听到这话,陆云策又白了一眼不说话了。
自己废了这些口舌,敢情是对牛弹琴,二哥怎么就不明白呢!
只是转过身的陆云策,没有看到陆云帆狐狸般的媚眼透出一丝晦暗。
小妹确实反常。
陆挽澜是早产,那时陆云帆八岁。
他只知母亲当时受了伤,生下小妹后没两个月便撒手人寰。待自己长大些,每每向父亲提及此事,父亲总会喝上几天闷酒,久而久之他便明白母亲是父亲不能揭的伤疤,就不再提了。
且不说陆云帆是看着陆挽澜长大的,最了解她的心性,就凭他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事,又怎么会察觉不出一个女子的变化?
她结束辽东之旅回京,便大张旗鼓嫁给燕王,一直胡闹确是小妹平日的做派不假。
可她何时担忧过旁人的名声?又何时对下人这般仁慈?
若是以往,她又怎会如今日一般,只为给大周的将士争一口气,就与珑格郡主拼了命打马球?
可是她就是自己的小妹啊。
难道就因为她懂事了、贤惠了,就不疼她了?
陆云帆想到这便欲开导一下陆云策,可刚拍了拍他肩头便听这混小子大喝一声:“我知道了!”
吓得陆云帆险些没从观景台上掉下去:“你他娘的知道什么了!”
“小妹这样,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萧晏之!”陆云策抓住二哥的胳膊有点激动,“在辽东别院,我亲耳听见小妹跟大哥说什么燕王、母亲之类的话,好像小妹还闹了一场,是大哥让她莫要任性,回京成婚的。”
“嘶”陆云帆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又小声问道,“照你这么说,小妹之前压根不想嫁给萧晏之?”
“是啊!可、可不知怎的,刚进了城门小妹就说要嫁给他了!”
陆云策抬头,不知为何,竟见二哥一改往日孟浪轻佻,表情愈发凝重起来:“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就说过不能嫁!是你们不听”
“如果知道里边有这些弯弯绕绕,老子还能”
“啊!!来人呐!!”
两人正欲掐个脸红脖子粗,听到这声惊呼,连忙收声侧身向下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只见一个小内监哭着连滚带爬从库房跑了出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快来人呐!出大事了!!”
“我下去看看,二哥你去叫人!”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便分头行动。
库房的门大敞四开,陆云策走近一瞧,只见两名礼部的官员倒在血泊之中。他上前搭了下脖颈,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再看库房几个装着孔明灯的大箱子,已被翻得乱七八糟,刺客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
他正纳闷时,却听身后传来嘈杂的铁靴踏步之声,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