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醉,让陆挽澜始料未及。
她只记得自己咽下一口烈酒,呛得险些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再一睁眼,只觉天旋地转,整个身子止不住地摇晃。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怎的这么厉害?
迷迷糊糊间,见到小喜和迟铮背对自己坐着,嘴巴张张合合终于喊了一声:“迟铮~什么时辰了?”
“姑娘!”
两人听到陆挽澜声音,转过头来:“姑娘你终于醒了!”
小喜说着从身旁拿了撺金蟒纹的软枕,给她靠在身后。
又见迟铮将茶盏递在自己嘴边:“姑娘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陆挽澜正张口来喝,却忽地感觉一阵摇晃,茶水险些洒在锦被。
看小喜一脸震惊,正欲安慰她,自己许是醉酒还未清醒,却见这小丫头转身就扯着嗓子开喊:
“哪个手脚不利索的,连个马车都驾不好!若是惹得我家姑娘呛了咳了,看我不打断你们的手脚,扔猪棚去吃泔水!”
这一痛狠骂,终于让陆挽澜清醒过来。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子摇晃不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马车的颠簸!
正欲问二人,自己怎么在马车,现在是要去哪儿?
却听外头驾车的人回了一句:
“小喜姐姐莫气,咱们也是没办法,前头就是哨鹿围场,这段路不比官道平坦,只能委屈王妃和几位姑娘了。”
“你们!”
小喜气急,正要掀起帘子出去理论,却被陆挽澜叫住。
“行了,忍忍就过去了。”
陆挽澜张口喝了点水,便问道:“咱们这是干嘛去?怎么跑哨鹿围场来了?”
小喜这才想起来,姑娘这几日人事不省,连半夜里马车都是几人合力抬来的,定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姑娘,今儿是太后寿辰,前两天宫里头递了消息,寿宴要在哨鹿围场举行,咱们一会儿就到了。”
听到这话,陆挽澜震惊:“什么?太后寿宴?”
见小喜点头不说话,便又看向迟铮:“我睡了多久?”
“姑娘喝了醉千愁,本应睡三天三夜,现在醒来还算提前了。”迟铮说着,又为陆挽澜披缠枝莲花文锦斗篷,“围场有些冷,姑娘别着凉。”
“嗯。”
陆挽澜应承着,由着小喜和迟铮为自己系斗篷带子,撩起帷幔向外望去。
这哨鹿围场,又有千里松林之称。
不但水草丰美,动物繁衍茂盛,被大周开国皇帝划为皇家猎苑,以供皇族围猎和骑射训练。
而且,这里北控燕北,南拱京师,又连接冀北布政司。地形复杂,山地高原交相呼应,林海与草场浑然一体,实是捍卫京师的战略要地。
既适宜骑射围猎,又方便调兵操练。故而,有时边境异族使臣来贺,也会在这里的哨鹿行宫宴请。
此时恰逢深秋日出,金红色的光芒穿透大雾,照亮整片山峦,刺得帷幔后的陆挽澜睁不开眼睛。
一片片白桦林早已尽数被染成金黄色,随着秋风沙沙作响。
觅食于其中的野鹿、牛羊被这喧闹的车辙声惊得又穿梭其中,烈马嘶鸣与之交相辉映,便叫醒了这片大气磅礴的草场。
她本欲拍着车窗赞叹这美景,却发现自己两只手竟被包得像两只粽子,旋即疑惑地望向迟铮和小喜: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不记得了啊?”小喜瞪着两只大眼睛,见自家姑娘只顾摇头,便叹了口气,“姑娘你、你喝醉了。”
“我知道啊,不然怎么睡了这许多天?”
陆挽澜显然不想听这个,她只想知道醉了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小喜吞吞吐吐:“那日姑娘你明明睡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起身,说王爷没个爷们的样子。”
陆挽澜不敢相信,抢着问道:“我真这么说?”
小喜点了点头,接着伸出两手开始比划:
“你还说自己内力强大,要给王爷表演空手劈砖,没有砖头就逮着什么劈什么,王爷书房里不少宝贝都、都被姑娘你给……”
说到这,看着自家姑娘欲哭无泪的表情,又不忍心继续。
“劈了?”陆挽澜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呃……”小喜点头。
“那我还说什么了?”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小喜啧啧两声,又补两句,“就是抱着王爷嚷嚷不让他喝七伤散,说五爷的秘药能让姑娘你自己个儿恢复内力,让王爷也吃那东西……”
“!”陆挽澜此时顿觉五雷轰顶。
这些事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怎么就给说出去了?
还是以这种方式!
“那王爷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