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头晕目眩。
陆云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觉得面前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恶臭,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干呕。
“我这是在哪儿啊,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挣扎着从一个软垫上坐起,晃了晃脑子,却因为双脚发软暂时没办法站起来。
脑中拼命回忆自己在昏迷之前,都干了些什么。
才刚缓过劲儿来,却听身后传来二哥陆云帆的咒骂:
“哎呀我草这他娘的谁啊,怎么这么臭,是把老子扔茅坑里了吗?!”
“二哥!”
陆云策终于听见了熟悉的说话声,一个激动便喊了出来。
黑暗中的陆云帆听到对面的动静,显然也有些惊讶:“老六?你怎么也在这?”
难兄难弟此时总算找到了亲人,没有多想便起身打算朝对方走去。
可当两人向前落脚之时,忽听脚下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啊!老子的手!”
这声音?
“四哥?!”陆云策又一次失声喊了出来。
两人见状,急忙伸手将陆云昭从软垫上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陆云昭站稳身子,顿觉浑身酸痛,一脸蒙圈地问道。
陆云策敲了敲脑袋:“我也没印象了,我只记得咱们跟一个陌生人,围在一起喝酒。”
“对!哥哥也想起来了。”陆云帆急忙附和,“可是在这之前,我记得”
正要继续讨论,却听门外传忽地来一阵响动,几人便把耳朵贴上声音传来的方向。
“都给我老实点!今儿是中秋!何大人大发慈悲,特意给你们加了个菜!”
牢头一边吆喝着,一边将装有饭菜的木桶提到监牢里,犯人们看到今天的伙食里终于有了荤腥,眼珠子立马瞪得老圆。
可由于常年食不果腹,又没有充足的食盐摄取,个个面黄肌瘦又虚弱无力,只能咧着嘴把手臂伸到木栏外头吆喝着。
“大老爷!快给口吃的吧!”
“求求大老爷,给我们点盐巴吃吧!”
“等着!人人都有份!”牢头说着便招呼狱卒盛饭,自己又向监牢最深处走去。
啐了一口,嘴里还嘟嘟囔囔:“吃上口肥肉还不够,还想吃盐巴,呸!想得美!”
说话间便来到了死牢门口,只见此时,那被燕王妃的护卫一脚踹废的铁门和砖墙,已被神机营的人用木板堵死,门前还留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看守。
他贼眉鼠眼地凑了上去,指了指身边狱卒满脸谄媚道:
“二位大爷辛苦了,不如让他们先跟这守着,您二位跟小的出去吃些酒菜,也好暖暖身子!”
其中一个士兵紧了紧手中的火铳,一脸严肃:
“牢头不用客气,我二人奉魏参将之命看守陆家兄弟,誓要寸步不离!酒菜就不必了!”
牢头弓着身子赔笑:“那小的就先回去了,二位爷有什么需要就差人知会一声。”
方才的士兵目不斜视,只是瓮声瓮气回了一句“嗯”便又似雕像一般。
木板内侧的陆家兄弟,这时候终于回想起来,他们三个是被当成杀了李傲棠的嫌犯,关进了顺天府的大牢!
“嘿哟!这可怎么办!”陆云帆抓耳挠腮起来,“今儿竟然是中秋!老子都跟人约好了要去通惠河口上头喝酒作画呢!”
还以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办,搞了半天又是想去风流快活!
陆云昭登时来了火气:“我说你个败家子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天不找姑娘能憋死你啊!”
“诶我说,老四你怎么说话呢!”陆云帆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我天天出去应酬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妹!”
“为了小妹?二哥你想喝花酒就直说呗,干嘛拿小妹当挡箭牌?”陆云策适时地说了一嘴。
“嘿!老六你也跟哥哥杠上了是吧!”陆云帆见二人不理解自己,顿时气恼起来,“上次小妹让查咸布的棉绢是怎么来的,我好不容易打听一个从江南来的富商,专做这种棉绢混纺的生意。”
“此话当真?!”陆云昭听罢,登时露出惊诧之色。
“老子骗你干什么!”陆云帆说完,狭长的媚眼便又飞到了天上,“这人专门从山西收棉花,再从江南收生丝,却都是挑成色最差的,所以老四你根本不可能和这种人做生意的。”
陆云昭撇了撇嘴,老二说的没错,陆家各大商铺所售卖的丝绸,一直都是由自己严格把关,若不是顶尖儿的货色,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别说是成色最差,就是那整匹的缎子,如果抽了一缕丝儿,那都是要立刻销毁的。
对这物件的挑剔都尚且如此,更别提对人了。
“那你是怎么打听上这路人物的?”陆云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