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之心下一颤,顾不得陆挽澜此时慌乱地遮掩,长臂一横便将这小人儿放倒在床榻上,手腕用力。
“呲啦”一声,左腿裤管已经磨烂的布料,便被他顺势撕开个口子。除了擦伤之外,还有一条红肿的血痕霎时展露出来。
这个位置的擦伤,应是骑马磨破的。
可这条伤痕
见萧晏之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大腿看着,陆挽澜忽然间红了脸,本来想逞强一下,可是一开口,声音就变得可怜兮兮:“臣妾没事的王爷不用担心”
萧晏之面色凝滞半晌,想到那墨骁烈马,自己驯服它尚且用了些日子。陆挽澜虽然骑术颇为了得,可到底是个姑娘家,这么多个时辰从南到西的颠簸也真是为难她了。
况且,那马鞍上还挂着一弯银月钩,是他曾经在军营时挂些兵甲用的,后来回京也忘了卸下来。
“是本王疏忽了。”
见他说完,便要将腿上布料直接撕扯下去,陆挽澜急忙覆住他的大手:
“还是,让小喜和迟铮她们来吧。”
萧晏之反手将她小手一攥:“平日里你撩拨本王都不看场合,这会儿怕什么?本王又不是没碰过。”
“嘶”她本想问问他什么时候碰过,可是手上因为火铳炸膛,也被烫伤,被他大手一握,结了痂的伤口便又传来刺痛。
掰开她的手心,两片似乎被灼烧过的擦伤,像朵被雨打过的带刺蔷薇般映入眼帘。染红了他眼角,亦刺心上某个位置:“为什么要这样冒险?”
“我”
“还是你就这么肯定,本王不会去?”
他自是知道石室内,陆挽澜那样说,是有别的目的。
他也确实不曾把这个心狠手辣、放荡不羁、大逆不道的女人放在心上!
她现在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听到她那样说,心上的石头非但没有卸下,反而又愈发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萧晏之的语气云淡风轻,可他眼神中稍纵即逝的一抹失落,还是跌进了陆挽澜眸中。
想来,这男人定是因为自己搅了他的大事,还在耿耿于怀。
虽然怨不得自己,可谁知道萧逸寒那么狡猾?
她急着抽回了手,满脸的无奈和歉意:“哎呀,臣妾还是要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我真的只是去查咸布的下落,真的没有故意啊”
谁要听这些?
对于自己已经知道的事,萧晏之才不会浪费时间去理会。他二话不说将陆挽澜揽进怀里,便冷着脸朝门外走去。
怀中小人儿顿时慌了神:“去、去哪儿?”
“先去沐浴,再回来上药!”
沐浴?
他是要看着自己沐浴?
霸道的声音在陆挽澜耳蜗震荡,脸一下子便被羞红,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
萧晏之顿觉怀中的小人儿全身滚烫起来,却没有看见,一双弯月般的双眸,此时已绽放出了狐狸一般狡猾的笑颜。
方才萧晏之已对小喜交代,为陆挽澜准备沐浴的热水。
二人刚一踏进盥洗室,芙蓉团蝶的屏风后顿时涌来一股热流,混着袅袅青烟和栀子花香扑面而来。
将怀中满面绯红的小人儿放下,萧晏之踏步走过屏风,将手伸进了一汪池水之中:“温度刚好。”
他走出来看了一旁的小喜:“服侍你家姑娘沐浴,注意她身上的伤。”
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诶?王、王爷”陆挽澜眼睁睁看着,萧晏之头也不回地离开,幽怨地叹了口气。
搞什么啊!
“姑娘,奴婢先侍候你更衣吧。”小喜看着自家姑娘浑身是伤,不知有多心疼。
不忍姑娘的伤口再被刮擦,干脆将莹白的绸裤用剪刀剪开,搀扶着陆挽澜走进水雾笼罩的方池中。
“哎哟”腿上的伤口刚一碰到热水,便传来一阵痛感,陆挽澜忍不住痛呼出声。
不知是不是雾气模糊了眼睛,小喜抬手,擦了擦肿得核桃般的眼角:
“这个豫王怎么如此狠心,竟是那般对待迟铮。就算不怜悯下人也就罢了,他怎么还这样对待姑娘?”
见小喜哭哭啼啼的样子,陆挽澜便明白过来,一定是唐风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她听了。
“你别哭哈,你家姑娘这不是好好的?”
小喜虽嘴上唠叨,可是手脚颇为麻利,姑娘有伤在身,不能在这水里多待。她点了点头,便将净身的香粉快速地涂满陆挽澜全身:
“这个是嫣嫔娘娘拖五爷送给姑娘的,他查了查,是好方子,昨儿我回府时候,便托我给姑娘带回来了。”
“风芷嫣送的?”
听到这个名字,陆挽澜有些惊奇。
风芷嫣素来爱香自己是知道的,可是这女子在闺阁之中自来默默无闻,入了宫更是与嫔妃从无交际,怎么会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