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完粥回来,王氏说起了中间的趣闻,苏玉带着桂姐儿过来,大家围着王氏。
听说李太太回到家,就被李当家的骂了“蠢货”,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后面两日,咬牙下了血本,把粥熬得稠稠的。施粥的中途,布政司夫人也来了,让随行的婆子带了些瓜果分给她们。
“那可是布政司夫人,她极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坐着马车,极少人能见到。”王氏第一次见到布政司夫人,很激动地说给大家听。
苏玥笑着道,“那布政司夫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王氏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三头六臂倒没有,不过布政司夫人说起话来斯文,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哪像我们这些在市井长大的,说话都有一股子鱼腥味。”
“市井长大有什么不好?”苏玉道。
苏玉不喜欢热闹,平时话很少,要么不说话,要么一鸣惊人。
苏玥看向苏玉,眼睛亮晶晶的,“我姐说得太对了,市井长大没有什么不好,生在市井间,没有那么多规矩。要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整天在家绣花学规矩,不得闷死。”
红蕉看着自己胖乎乎拿不动绣花针的小手,赞同的点点头。
王氏不由扶额,觉得头痛,孩子们好像被她教歪了。
王氏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乡下人,在土沟里长大,哪会什么琴棋书画,盼着自家的两个闺女长大后不要像她一样,闺女嘛,还是得像个大家闺秀,说话细声细气,会绣花会琴棋书画。
连施了三日粥,王氏的手肘感觉快要断了,苏玥帮着揉了半个时辰,才好一点。用过午饭,王氏提出要去歇午觉,忙活了三日,得好好歇歇。
苏玥眨巴眨巴眼睛,睡午觉好啊,王氏的午觉睡得长,睡着了,她就可以去凫水了。
等王氏睡着,和红蕉带着打好的包袱出了门。
清澈见底的河水,小鱼在水草丛中穿来穿去,苏玥跳进清凉的水里,化作一条小鱼,游来游去。
外面骄阳似火,水里透着清爽,宛若两个不同的世界,她越来越喜欢凫水了……
河对面小树林的树枝上,坐着一个人影,脸上沁出一层汗珠。
这是什么鬼天气?都说广东的夏天是苦夏,果然名不虚传,广州的夏天又热又闷,是那种带着湿气的闷热,让人很不舒服。
林成抬头看天,拿了随身带着的帕子不停地擦汗,还是汗如雨下。
这个时候要是跳进河里凫水,不知多快活。
这个念头一闪过,林成低头往河边看,还是鲶鱼精懂得享受,天气一热,就来河里凫水。
目光瞥到腰间带着的羊脂白玉玉佩,用红色丝线打的五蝠络子格外显眼,林成想到自己那五百两银子打了水漂,心疼得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钱袋子。
五百两银子换了本属于他的玉佩,他一年的俸禄都不够五百两银子。
“哼。”林成望着河对面冷哼一声,收好钱袋子。
“大人。”南松小声叫他,“测好了水位,我们要不要回去了?”
林成犹豫。
让南松试过老伍头的功夫后,有了惊人发现,令人没想到的是前两次进林府书房偷东西的人就是老伍头。
高手过招,外头人看的是热闹,里头人看的是门道,老伍头武功高强,功夫不在南松之下。
不知道鲶鱼精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跟踪卖菜的老伍头,说起来,要不是她,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偷东西的人。
但是想到用五百两银子换的玉佩,心里还是觉得心痛。
“走吧。”林成看了看河中的少女,从树干上跳下,背着手走了。
苏玥从水面出来,去田庄上田大娘那里换了衣裳,回到家,王氏还在睡大觉,打着呼噜,睡得特别沉。
苏玥不忍心打扰王氏,低声吩咐红蕉打了水,两人去前头铺子擦瓷器。她们俩每日都要把多宝阁上的瓷器擦上一遍,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铺子里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一些,每日都会有人光顾。
“二小姐,这些粗活就交给奴婢来做吧,回头要是让太太瞧见了,又得说我每天不怎么干活,吃得又多,光知道长肉。”红蕉抢过帕子,皱着圆脸很是苦恼,她最近又长胖了。
苏玥不由地打量红蕉,“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这小丫头怎么又胖了一圈?”
红蕉不好意思地手里绞着帕子。
苏玥笑着爬上了凳子,准备擦高处的瓷器,“太太也就说说,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小姑娘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应该多吃,吃得多才能长得快长得高。屋里这么多瓷器,你一个人擦要擦到什么时候,这些活我们两人一起干,这样也能干得快些,才不会耽误做生意。”
红蕉认真地点点头,立马欢欢喜喜地给人递上打湿的帕子。
擦净了瓷器,苏玥站在大门口站了半天,望着多宝阁上一个个擦得亮晶晶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