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听到他的话装作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那郭公子此前是何意?有为何驱赶往来行人,还将他们手中所贩卖图书夺取。”
他这话一说完,便抢先在对方之前占领了道德高地。不管怎样,在普罗大众心中对方做的事情绝对是错的。
而郭保坤心里纯粹是看这些妇人粗鄙,觉得她们根本不配卖书。
在这个时代,文字和书籍里面的知识非常珍贵,一般都是由世家大族掌握。
他觉得这些妇人粗鄙,不识任何大字却去卖书。于是便让家丁驱赶她们,并且将手中的书夺来。
但这样的话,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他若是这样说了,就等于瞧不起天下百姓。
若是流传出去,哪怕他爹是户部侍郎也保不住他,自己绝对免不了要吃一番苦头。
有些事自己知道,大家都知道,可绝对不能说出来。
幸好夺过来的书,他翻了两下不过是一些话本故事。男男女女深闺大院里的事情,是彻彻底底的闲书无用之书。
所以心中倒是有了些底气,他也知道李易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两人的家丁打归打,就算他这边的家丁死光,自己最多丢些面子。
“此书郭某虽没有细看,可作者籍籍无名能写出什么好东西?”他话说的也不由自主的理直气壮起来。
“再看上面所写男男女女,深闺大院能有什么好?我辈文人怎么能钻研此等奇淫技巧?”
他的话说完,立刻就有一个尖嘴猴腮一脸奸相的人站出来。
“郭公子说的对呀!”说完深深冲着郭宝坤行了一礼,“在下贺宗纬,素闻过公子文采卓越,家学渊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是何人?”李易看了他一眼。
郭保坤略带一丝不屑的嗤笑一声,“连贺公子的才名都没听过。”
他这话说的倒是真没错,贺宗纬确实有一些小小的才气。
再加上本身他很热衷于与人搞关系,名声在京都的文人圈子里,流传的倒是很广。
“作者不好就写不出好作品了!我倒认为此书极为神妙,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书。”
李易这话说的倒是问心无愧,不要说这本红楼。
只要是能经过大浪淘沙并且流传到几百年之后的书,肯定是流传度极广,而且非常好。
流传度低一些,或者没有那么好,早就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浪潮中,怎么可能继续传承下去。
“再说了,两位认为我辈文人当研习一些什么。有何高见啊!”李易。朗声开口,而一旁的范闲则陷入沉思。
他现在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的可能更大。
可他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给他那么多次暗示,他却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郭保坤抢先开口,说的是义正言辞。
他认为自己说的很对,因为世上的文人研究这上面几个东西已经很多年。
而去写话本小说,这种事情在此之前一直是那些寒门子弟或是落弟之人
家中没有一丝钱财又无奈之下才去写书赚钱。
而他妥妥的太子一派,看这些寒门当然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也不知贺宗纬明明也身为一个寒门子弟,却为何偏偏要去舔他。
李易听他说完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就算是这样,脸上的表情也已经逐渐控制不住。
如果郭保坤说自己身为一个文人,应该治国齐家修身平天下。
或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他都不说什么,甚至不需要说这上面几句话,大概意思和这个接近都行。
结果整了半天,给自己来了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这几个娱乐方式难道要比上面的写小说更高端吗?
而郭保坤和贺宗纬他们认为自己说的没错,认为以上的这几项活动确实比写小说更高雅一点。
实际上只不过是比写小说更需要门槛,而且基本上是大量投入却没有稳定产出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家里没有几个钱,还真不配做这些事情。
想要学琴得先找一个好老师,然后找一把琴,每日苦练,院子得大,不然会打扰到邻居。
接下来的也差不多,想要练习围棋也得找一个好老师慢慢教自己,而且一套棋具哪怕是最普通的棋具在这个时代也不便宜。
书法和画画一样需要大量的练习,寒门少笔墨,没有钱哪有时间去练习,用哪里来的练习材料。需上好的宣纸墨方,都需要钱来买。
诗词歌赋这样的东西,单纯靠想和琢磨确实可能有好多作品产出。
更多的是许多人聚在一起喝酒风月去青楼,这比学习琴棋书画更费钱。
“郭公子难道认为钻研上面这种东西会比写书更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