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了一躬道，“求天枢仙君不要再吹了……再吹下去，她就没命了……”

“哼，什么名门正派，”江聿收起扇子在手上敲着，“竟为了一个妖精，连骨头都不要了。”

叶玦用探寻的目光去看孟离，孟离叹了一口气。

笛子放下了。

空气骤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天边隆隆的滚雷和树木燃烧的噼啪声。

念念爬到孟离脚边，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抱住孟离的脚。她把脸埋进孟离的脚里，低声呜咽着。

“孟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求姐姐原谅我……”她把脸又埋得深了些，语气卑微得让人心疼，“我……我只是不想受欺负而已……凭什么他们就……而我……我们……”

孟离感到一阵悲凉。

小狐狸说得其实没错，她所做的这一切，其实只是对所谓天道的抗议。而那个狗屁天道根本就是不对的啊！凭什么男人可以随便欺负女人不受责罚，而女人就仅仅因为长得美就要日夜提心吊胆，像防贼一样防着那些男人惦记。最后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还手，还手了就要背负更多的骂名，还要被质问被谴责，反过来说明明就是你有错在先，别人凭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受害者有罪，有罪者隐形，这是什么狗屁世道，什么狗屁道理？

她看着断壁阴影里几个耗子一样的小混混，那一副惊慌失措却毫发无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几个人落得如此下场，还算便宜了。

“你走吧。”孟离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叶玦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江聿想说什么，却没开口，只是唰的一声甩开扇子，不耐烦地摇起来。

“真的吗？”念念忽然把头从孟离的脚上抬起来，眼中亮晶晶的，那喜悦的神情仿佛是受了什么大恩，方才所遭受的一都烟消云散了一样，“孟姐姐，谢谢孟姐姐！”

“多谢孟掌门！多谢二位仙君！”绝尘也颔首谢过。

孟离环视了一圈，目之所及，狼藉一片，断壁残垣，草木焦黑，本来生机勃勃的大观园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就如同原本阳光美好的小狐狸，最后沦落成为害一方的妖孽一样。

一时间，她不知道这究竟要怪小狐狸，还是这笔烂账根本就应该算在自己头上。

她叹了口气。

“咱们走吧。”

叶玦垂下眸子，转身摇了摇头。

江聿也冷哼一声。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此地，突然，天边的滚雷再度奔涌起来，密布的乌云缝隙里，滚滚的电流激荡，将黑云映成了诡异的青色。一阵旋风卷起地上烧得卷边的枯叶，呼啦一声飞上了天。不知怎的，空气像是忽然热起来，连地也跟着烫脚。

不远处，一道闪电凌空劈下，一棵参天大树顷刻之间燃烧起来。

糟了，天谴还没降完！

小狐狸！

念念此时妖法尽失，再受这一击定然性命不保，可天雷并不等她反应，一道几乎晃瞎人眼的闪电劈空从天上砸下，直朝念念的身上劈去。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在那道白光中顿时扭曲变形，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瞬间四散。

“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