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恩公不可啊!你才刚刚返生几日,三魂七魄尚且不稳,若此时再去阴间,必然有去无回啊!”
“她是为了我才变成这副模样,我不能把她丢在那里不管!”
“恩公!孟姑娘已经去了,你又何苦再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胡说些什么?再拦我,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杀了?!”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的命是恩公给的,叫恩公杀了也好!但求恩公珍惜自己的性命啊!”
……
争吵声越来越清晰,与刚才那种震耳欲聋的噪声不同,这种更尖锐,孟离感觉耳膜要穿孔了。
“别吵了……要死要活的,唱的是哪一出啊……”
她勉力支撑着坐起来,却感到手脚异常酸软沉重,心下感叹肉体凡胎到底不如魂魄轻巧灵敏,难怪看那些列仙传什么的,得道飞升的人都要把这副臭皮囊扔下呢。
然而,还没等孟离把同样沉重的眼皮完全睁开,忽然眼前一黑,随后,一双强有力手紧紧将她揽入怀中。
“小雀儿!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淡淡的麝香钻进她的鼻孔,滚烫的体温渐渐将她包围。绷紧的肩膀肌肉紧实有力,几乎能透过衣衫看到线条。耳畔的呼吸吹动她脖颈间的汗毛,却是冰凉。
他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丑……八怪……松手……勒死……了……”她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江聿慌忙把手一松,赶紧把她从怀里拉出来。
孟离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抬眼去看江聿的脸,却看到他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慌张与喜悦。
“你感觉怎样?”江聿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底红红的。
孟离拍了拍脑袋,又晃了晃:“嗯,这好像是我的脑子,应该没错。”
她又抬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之前的那个圈里,蜡烛已经熄了。
杨焕风和杨梦梓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比看见死人诈尸还惊讶。两人都没有披麻戴孝了,脚边却停着一副担架似的东西,像是准备把什么东西抬走。身后还有不少人,更是满脸写着匪夷所思,几近惊恐。
他们不会是想抬我吧……
杨焕风注意到孟离的目光落在担架上,尴尬地笑了笑:“孟姑娘,我们没有……我们这也是……”
孟离却懒得多问。看这光景,应该是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了,只有江聿同志一个人还在坚持。也多亏他,不然自己好不容易活过来,马上就得埋土里活活憋死了。
死而复生可不是谁都能有的经历,更何况她都经历两回了。不过,这一次可得好好珍惜有限的时光,白无常可还倚着轮回司的大门,手里掂着鱼缸等她呢。
她大难不死地松了口气,转头看着江聿,大咧咧地一拍他肩膀。
“还是你够意思,没让这帮人送我入土。”
杨氏父子:“……”
江聿收了方才有些失控的神情,又换上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是我知你命硬,只有你克别人,可轮不到别人来把你怎样。”
“谁克了?”孟离不满地嗔道,“我克你了?还是克谁了?别忘了,你的小命还是我救的呢!还不快谢谢我?”
江聿轻笑一声:“谢你?我可是帮了你个大忙,你还没谢我,就这么急着让我谢你了?”
“你帮我?帮我什么了?”
孟离说完这句话,忽然想到江聿地府此行是为了帮自己洗刷污点、查明真相,这才差点把命搭进去。她说这话未免太没良心。
不过,她虽然在别人面前怂得要命,可不知为什么,在江聿这个高贵的金凤凰面前,她即使是只秃毛鸡,也要撅着屁股竖起三根毛来。所以,她也没有改口,只是眼睛做贼心虚似的,往别的地方飘去。
江聿无奈地笑笑,似乎猜透了孟离的心思,却也没有说破。
“孟掌门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只好由在下提醒你。在下受你之托,前往地府查案。你如今已是清白之人,今后大可以走阳关大道,不会再有人来为难你了。”
孟离猛地一激灵:“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
“那,易承欢那老头呢?”
江聿微皱起鼻子,轻哼一声:“此人虽险恶,却也算是讲信用。还阳之后,我便去了他与弟子遭难的地方,帮他收拾烂摊子,然后亲眼看着他给各门派递了帖子。”
孟离感觉自己的心花马上就要怒放了:“递帖子?什么帖子?跟他们说人不是我杀的?”
江聿没有说话,只是得意地望着孟离,嘴角的笑意夺目,胜似夏日午后的阳光。
“太好了!哈哈哈!”孟离大笑着直起身,十分豪横地揽过江聿的肩膀,“还是你丑八怪有本事啊!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啊!哈哈!”
江聿被她抵在胸口上,却对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