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孟离头皮发紧,她偏过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忽然发现自己手上的那个口子,还在不断外泄的淡绿色的烟雾。
糟了,莫不是漏气了感应失灵,我那不争气的笛子听不见我叫它?
“啊……嘿嘿嘿……”孟离勒着嗓子,干笑两声,随后又使劲抖了抖手掌,“你们不是要杀猪吃肉吗?我放松放松自己,肉太紧张了就不好吃了……”
孟婆撇撇嘴,朝白无常微微一笑:“既然人已找到,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白无常苦着脸,欲言又止。
孟婆拉过孟离的领子,像拎一只半死不活的母鸡,朝后门拖去。孟离也不敢挣扎,只装出放弃治疗的死样子,等待下一个机会诈尸逃跑。
“哦,对了。”孟婆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轻巧道,“摔坏的那两个,我记下了,赶明儿,还你两个更好的。”
说完,拖着孟离转身离去。
远远的,白无常的声音从轮回司里追出来:“是三个啊……”
孟离就这样被拖拽着,一路朝忘川之畔走去。
水花拍岸的清响渐渐清晰,天空又从厚实的青黑色,转成彤彤的暗红色。路两旁的山坡上,大片大片红色的彼岸花竞相开放。红得妖艳,红得像血,红得残忍癫狂、惊心动魄。
她在心中尖叫着呼唤玉笛,希望能听到那一声清脆的笛音,但耳边却只有忘川越来越近的浪涛之声。
她像一只被豹子捕到的野兔,被咬断了脖颈,只能瘫软着身子,任由捕猎者拖到树上慢慢享用。
“孟婆……”孟离尝试着使出她的和稀泥大法,“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啊?是清蒸还是红烧,还是直接放在你的锅里炖孟婆汤啊?我身上没多少肉,不好吃,要不我再给你骗两个好吃的下来,一起伺候你好不好呀?”
孟婆没有回头,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第一次尝试失败。
孟离又厚着脸皮,嬉笑道:“孟婆呀,你看,咱俩都姓孟,五千年前保不齐还是一家。你要吃我,是同类相残,有违伦理,会进不了祖坟的啦。”
话音一落,孟婆先是一怔,随后竟放缓了步子,拖着孟离的手也松了。
孟离以为她这番关于进祖坟的说法起了作用,刚想再添油加醋两句,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造型古朴的小桥。
桥身凌驾在忘川之上。对岸那边隐藏在蔼蔼的雾气之中,看不见头。这一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熏的,有些发黑,又有些发红,说不准是什么颜色。
桥头旁伫立着一座小茅草亭子。亭子里有一口黑锅,锅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齐刷刷地,并排放着三只黑漆白里的小汤碗。
到了,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