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吧,要是回不去,还谈什么给别人立牌位,有没有人给我立牌位都不好说呢。
孟离叹了口气,朝小门洞深深鞠了一躬,转头朝队伍走去。
队伍排得像条长蛇,七扭八拐好几个弯,一眼望过去就让人感到绝望。不过,实际排起来又好像很快,不一会儿就排到孟离眼前了。
轮回司的门看上去不大,走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只见洞里四壁是高高的架子,一眼望不到顶。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鱼缸,每一个鱼缸里都有一条小鱼。
架子底下蹲着一只黑猫,毛亮条顺,仪态万千,让人联想起宫里养尊处优的娘娘。猫的眼珠子里有两条竖线,却不是一只眼睛一条,而是每只眼睛里都有两条,让人联想起麻将牌里的二条。
孟离心下感叹。
好家伙,这猫还是个重瞳子,不简单啊。
白无常坐在一个长得像炼丹炉一样的炉子旁边。他穿着一身惨白的布袍,头上戴着一顶高帽,上面写着“你也来了”。手里拿着个本,翘着二郎腿,在炉口烤脚丫子。
排着队的鬼依次走到他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孟离一惊,赶紧摸摸自己的胸前,发现自己怀里竟然也有一张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她竟一直都没有感觉到。
那张纸上蟑螂小字,写着自己进鬼门关的时候,关口小鬼询问的那些信息
孟小雀,女的,二十四,挖坟的,被和尚气死了。
孟离撇撇嘴。全是大白话,一点文法都不讲,也太草率了吧。
白无常百无聊赖地接过鬼递上来的纸条,又跟自己手中的本子对了对,尖细的嗓音“嗯”了一声,反手把小纸条扔进炉子里。
“走吧,后门左转,奈何桥。”
他眼皮也不抬,只是摊着手心,等待下一张纸条递上来。
下一个鬼恭恭敬敬地把纸条放到他手里。他目光扫过纸条,又扫过本子,依然不抬眼皮,拉着长声道:“没你名字,后门右转,第十殿候着。”
那鬼却好像很惊讶似的,连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无常老爷,我是看了轮号的,已经轮到我了,怎么可能没我名字呢?”
无常却一言不发,只把一对黑多白少的眼珠子往那鬼脸上一瞄。那眼神空洞无光,却让人看一眼便如堕深渊,遍体生寒。
“是是是,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回去再等,回去再等……”
那鬼什么话也不敢多说,缩着脖子,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白无常像是叹了口气,把搁在膝盖上的本子拿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炉灰。
“明知道名字不在的,就不用来排队了。想从这蒙混过关,那是连门儿都没有。这儿的时间虽然不值钱,可也别瞎耽误工夫。”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话音一落,队伍里忽然发出“轰”的一声,来排队的鬼竟都纷纷离去了。
孟离正盘算着该如何不去奈何桥喝汤,结果没料到身边的人居然走得一干二净,连根毛都不剩。她就这样毫无防备,赤条条落在了白无常的眼睛里。
“???”
闹呢?敢情都是来暖场子的?氛围组??
“愣着做什么?不赶着投胎?”白无常看着仅剩的孟离,阴阳怪气道。
“……赶、赶。”
孟离连忙上前把纸条递给白无常。白无常看看纸条,又看看手里的本子,缓缓抬起了眼皮。
“你叫什么名字?”
“……”
孟离哆嗦了一下,磕巴道:“……孟、孟小雀?”
白无常直起腰板,把脚丫子从炉子上拿下来。
“那我这上面怎么写着,你叫孟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