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眉尖一动:“你真的愿意?”
叶玦没有说话,而是手上发力,又将匕首刺深了一些。他紧闭着双唇,额头上细密的冷汗逐渐凝结成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容容的声音有些颤抖:“叶仙君,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你的灵核,一旦剜出,就再也无法复原,你这辈子都将是个废人了!”
叶玦咬着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说话算话就好!”
容容脸色发白:“天枢仙君,你难道真的愿意为了这个女子,放弃你毕生的修为?你,真的舍得?”
而此时叶玦的脸更白,几乎和他雪白的衣衫融为一体,胸口迅速渗出的鲜血却红得吓人。
“为了她,有何不舍?”
容容浑身一震,踉跄地后退两步,喃喃自语着:“天下,竟真有这等痴情的男子……”
她蓦地一挥手,叶玦感到手心一松,刚刚还插在胸口的匕首忽然消失了。
“我不要你的灵核,你留着保护你徒弟吧。”
容容笑了,笑得那么暖、那么亮,仿佛春光乍现,冒着千里冰封破土而出的天山雪莲。
“别人都说你是真君子,我还以为你只是太会伪装。”她张开双臂,“天枢仙君,叶少微,我今日才算是服了你。”
说完,容容身后的两幅画面尽皆消散,周围仍是那个雾气迷蒙的树林。
“你以后要珍惜她呀,”她脸上笑意盈盈,又变回了刚才的那个天真少女,“可不要让别人欺负她呢。”
叶玦被容容的变来变去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人,我自然会珍惜。”他面色一寒,“若说欺负,那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说完,他手上剑光一闪,荧惑直朝容容的颈间刺去。
容容却连躲也没躲,眉眼间仍然笑盈盈的。
“这么可爱的姑娘,我怎么舍得伤害呢?喏,“她伸手往叶玦的背后一指,”他们不都好端端的在那儿呢吗?”
容容伸手的工夫,叶玦便已经冲了过去。他抱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孟离,紧紧搂在怀里。
“阿离,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孟离轻哼一声,叶玦以为弄疼她了,赶紧松开。没想到她竟翻了个身,反手抱住叶玦,然后又沉沉睡过去了。
叶玦又看看躺在一边的八谷,发现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两个人完完整整,身上连块疤都没有。
“你……”叶玦回头看着容容,警惕而又迷惑。
容容笑道:“我原本以为,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不过都是些好色之徒。看见外面的花花世界,就会果断抛弃糟糠之妻,更别说能为她们做什么了。”
她走到叶玦身边蹲下身,歪着头看着孟离熟睡的脸:“这位妹妹真是幸运,比起天下悲苦的女子,她竟能得你这样一个情深义重的郎君。”
叶玦警惕地抱起孟离退后一步,目光却忽然暗下来:“我们是师徒……”
容容道:“师徒算什么?你若真喜欢她,名誉、权力、地位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可她……”
“怎么?你怕她不喜欢你?”容容莞尔一笑,倾国倾城,“男女之事最是捉摸不定,你来我往,情丝缱绻,这也是最有趣的地方呀。”
“……”
“那些臭男人,我也帮你送回去啦。”她朝叶玦调皮地挤挤眼睛,“而且你放心,他们还不至于断子绝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可能没有以前好用了,哈哈哈!”
“……”
容容忽然认真道:“她是你们修真者中难得一见木属灵核,这一点,仙君应该是知道的。”
叶玦自然知道。一般修士,大多是土属或金属灵核,也有一些是水属和火属的,存在于那些天赋异禀的修士身上。他自己就是水属灵核。
而木属灵核则十分少见,亦不知吉凶,因为实在没什么先例可以借鉴。
他第一次探出孟离是木属的时候大感差异,不过后来发现她天赋超出寻常,便猜想,若是多加打磨,日后的成就能够超越自己也说不定。
只可惜,她是个女子。就是有成就,注定也是要被埋没的。
叶玦忽然意识到容容的话里,似乎有什么深意。
“你方才说,要我保护她,是什么意思?”
容容的眼神温柔得如同一池春水:“她呀,生来就是个引人注目的,只是对她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而后,她的神色陡然变得严肃:“天枢仙君,这位姑娘的木属灵核,是……”
话没说完,突然,一道强光如利刃般破开墨色的苍穹,直直地打在容容身上。容容顿时大声尖叫,痛苦不已。
叶玦猛地抬头,却看见一个暗紫色的钵盂罩在上方,金光万丈,佛语声声,震人心魄。
紫云寺!
容容花容失色,绝美的面庞因痛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