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是骑了三天三夜,傍晚才回到指月阁。孟离看见自家那个在风中飘摇的小楼,感觉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会儿师尊怕是都已经教完一批学生下班了,辛夷没准正在澡盆里泡澡,只有我,风尘仆仆的才到家,灰头土脸不说,还沾了一屁股的马汗。真是日了狗了!
“师尊!师尊!”
八谷一路上都是追着孟离跑,这会儿才赶到身前。
“师尊,你怎么跑这么快呀?怎么啦?怎么不理我?”
孟离咬着嘴唇不说话。
“师尊?”
孟离气急败坏地把缰绳甩到八谷脸上:“我再也不要骑马了!再也不要!!我要学御剑!!!”
“……啊?”
孟离一巴掌揍到八谷的后脑勺上:“你耳朵瞎了吗?我说我要学御剑!”
八谷哭丧着脸:“学就学嘛,你打我干嘛呀……”
然后又在那揉着后脑勺小声嘀咕:“耳朵又不是眼睛,怎么会瞎呢……”
“你!教我御剑!”孟离指着八谷的鼻头。
“师尊,我哪会御剑啊?”八谷看着孟离的手指尖,两汪水似的大眼珠对在了一起,“我要是会御剑,带着你就好了,也用不着骑马了呀。”
孟离开始撒泼:“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不会也得教!”
八谷:“啊……那我教不出来,你可不能怪我。”
于是,两个人顶着一头星星站在山头上,盯着一柄剑看了半个时辰。
孟离踢了一脚剑柄:“它怎么不变大?我看别人御剑,剑都变得跟船差不多大了。”
八谷:“我也不知道呀……”
“李荷会不会御剑?”
“应该不会,她很少出塔,也用不着御剑呀……”
“那可怎么办呢……”孟离用两个手指头搓着下巴,“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口诀之类的?”
八谷无辜摇头:“不知道。”
“或者是,用什么符咒?”
“不知道。”
“还是说,把灵力灌到剑里,剑自己就飞起来了?”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就知道吃!”
八谷看着孟离嗔怒,忽然咧嘴笑起来:“我还知道对师尊好呀。”
“……”
孟离看着八谷,发现他双眸清亮如昼,笑容比春日里的朝阳更暖。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知道算表白还是什么给吓到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还你?”
“为什么要还?”八谷歪头,感到有些困惑,“我的命都是师尊救的,这是对八谷最大的恩情,八谷这辈子都还不清,怎么还能要师尊还我呢?”
救不救命的,孟离不知道,这是她来之前发生的事。她向来不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对她的好,总觉得那是债,是债早晚要还的。
“你既然不要我还,那我以后不打你了,就当是少欠你一点。”
八谷哈哈一笑:“打也没关系,我脑子笨,脑壳也厚,不怕打的。况且……”
他忽然变了一副神情。那一瞬间,孟离以为八谷才是那个年纪长的,是哥哥,而自己是那个喜欢胡闹的妹妹。
“你说不打,我才不信呢。打就打吧,你高兴就好。”
山顶风大,八谷伸手去拨孟离耳边的碎发,把那缕青丝绕到一边,然后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弧度,比拂堤的杨柳更温柔、更好看。
孟离的脸陡然红了。
天这么黑,但愿他看不见。嘿,我这都三十好几一把年纪了,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撩了,真是成何体统。
她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道:“那,这是你说的,我可不客气了。”
八谷点点头,露出一排皓齿,胜过穹顶上的星光。
孟离感觉浑身都在发烫,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八谷却捡起地上的剑,在手里掂了掂道:“这把剑怎么说都是在集市上随便买的,没有灵性。要不,师尊试试新收的神兵?”
孟离这才想起来,对啊!我现在是有神兵的人了!它不是只听我的号令吗?
她这样一想,顿时感到手掌一凉,玉笛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出现在她的手中。
卧槽!这么神奇的吗?一念就来了?
她将玉笛在手中打了个转,往空中一抛。顿时,玉笛延伸到丈余长,数尺宽,也像条船似的,停在孟离面前。
“真行啊?”
孟离兴奋地搓搓手,抬脚踏上玉笛。然而玉笛不比长剑,好歹也是圆柱体,这冷不丁一站上去,她差点摔下来。
“师尊小心!”
八谷伸手扶住孟离的手,温热而粗糙的触感在掌心痒痒的。
孟离触电似的赶紧把手撤回来。
不不不,我是有夫之妇,我是有夫之妇……小孩的便宜我不能占……
八谷却丝毫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