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简直想一脚踢死这个坐地起价、见钱眼开的死八婆。
这哪里是在谈婚事,分明是在交易牲口!
叶玦的脸已经冷得不能再冷,目光刀子一样地射向陈寡妇,牙缝里缓缓挤出两个字:“多少?”
陈寡妇浑身一激灵。
可是人人都知道灵曜峰是修真界第一大派,有钱的程度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想象的,陈寡妇怎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她努力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六、六十万!一分不能少!”
叶玦的脸几乎变成青灰色。
村民们倒吸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陈寡妇居然狮子大开口,跟灵曜峰的道长要这么多钱,私下都以为陈寡妇怕不是活腻了。
但是天王爷干不过地头蛇,谁也不敢对陈寡妇当面说句顶撞的话。
叶玦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头去看孟离:“你有钱吗?”
孟离想到自己那座在风中飘摇的门派大楼,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叶玦皱了皱眉:“我的钱大半都被你拿走了,你怎么会没有钱?”
“……”
孟离一梗,这个问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说都被她花光了吧?她以后还想跟这位师尊好好套套近乎呢。
陈寡妇见两人面面相觑的样子,以为叶玦反悔了。她刚要再添一把火,忽然听见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叫。
“陈姑!陈姑!不好啦!彩娥她疯啦!”
“啊?!”
一大群人闻言变色,赶紧呼呼啦啦地往陈寡妇家中跑去。还没等跑到地方,就远远听见陈寡妇家里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陈寡妇一马当先冲进家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彩娥坐在血泊之中,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一下一下地戳在脸上,边戳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她满脸是血,已经看不清面目,只剩一对漂亮的眼睛汩汩地淌着泪水。
“彩娥!!!”
孙秀才扳过呆若木鸡的陈寡妇,疯了一样扑到彩娥跟前,一把打飞了她手中的剪刀。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
彩娥却推开了孙秀才,爬到陈寡妇脚边,边哭边笑道:“娘,我变成丑八怪了,这回你没法把我当成畜生一样卖了吧!”
血水混着泪水在她的脸上蜿蜒,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形容可怖。
陈寡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怒气冲天,一脚踹在彩娥的肩膀上,尖叫道:“你这死丫头!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报复我!你那么怕我卖了你,怎么不去死?!”
“我不能去死,我怎么能去死?我死了,你还要帮我配**,还要把我卖个好价钱!”
“你!”
陈寡妇上去要扇彩娥的耳光,叶玦微一抬手,陈寡妇的手掌忽然如同石化了一般,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她挣扎了两下,朝叶玦大叫道:“我自己家的事,轮不到灵曜峰来管!你们灵曜峰……唔唔唔!”
然而话说一半,她的嘴巴忽然像是被缝住了,两片嘴唇牢牢粘在一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叶玦:“聒噪。”
孙秀才嘶哑地哭着,爬到彩娥身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啊……”
彩娥安静地靠在孙秀才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孙家哥哥,我不能再成为你的妻子了,我太丑了,配不上你……”
人们看着满脸是血的彩娥和伤心拒绝的孙秀才,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陈姑也太狠心了,自家的女儿变成这样,连句安慰话都不说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打人。”
“是啊,你说这好好的一桩亲事,最后竟闹到这般田地。”
“彩娥变成这样,陈姑也嫁不成女儿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孟离看得眼眶发酸,她走到那对苦命鸳鸯身边,轻声问道:“孙秀才,现在彩娥的脸毁了,你还愿意娶她为妻吗?”
孙秀才抬起头,坚定道:“愿意!二十多年前我就愿意,现在依然愿意!”
“……孙家哥哥……”彩娥扬起脸,深深地望着孙秀才的脸,“我这么丑……”
“不丑,不丑,”孙秀才努力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美的。”
孟离松了一口气,感叹这天下还是有矢志不渝的爱情的。
她转头去看雕塑似的陈寡妇,问道:“如今彩娥这样子,怕是除了孙秀才也没人会娶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叶玦松了陈寡妇的噤声咒和定身咒,陈寡妇喘了两口粗气,愤愤道:“不争气的死丫头,你以为这样我就收不了聘礼了?我告诉你,孙家要是想娶你过门,一样要拿钱来。你现在虽然不值什么大钱,但五万银还是要的!我不能白养你这么多年!”
孟离看着陈寡妇那一张刻薄的丑脸,真想上去把它划个稀巴烂,好奇这种人是怎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