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孙秀才目瞪口呆。
没等孙五反应,孟离抬手将玉扳指一弹,直接弹中了孙五的膝盖。
孙五“啊”的一声惨叫,扑通跪在地上,无数环佩玉珰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原本围着叶玦熙攘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地上这一堆价值连城的宝玉。
孟离心头一震,不仅震惊于孙五藏的这些好东西,更震惊于自己刚才精准的出手。
我这功夫时灵时不灵的,怎么跟家里那根接触不良的灯管差不多。
“哎哎!这不是宋员外的玉坠子吗?”一个村民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孙五身边,捡起一块羊脂玉的坠子,“是!这就是宋员外的!我们家阿虎淘气,从他身上拽下来玩过的!”
“这个!这是宋员外的玉鼻烟壶!”
“这是宋员外的玉佩!”
“这是宋员外的发箍!”
人群丢下叶玦,转而乌央乌央地围了过来,纷纷捡起地上的物件,七嘴八舌地吵嚷不休。
孙秀才脸色惨白:“父亲,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孙五回答,那个捡起玉坠子的村民尖声叫道:“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你爹爹狼心狗肺,宋员外对他那么好,他却跑到宋员外的墓里面偷东西!”
“就是啊!真是恩将仇报!这种掘人坟墓的缺德事他也干得出来!”
“还说什么扫墓,我看他是跑到别人的墓里扫荡去了!”
人们越说越难听,孙秀才忍不住推了旁边的人一把,大吼道:“不是的!你们不要乱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被推的那人立刻吹胡子瞪眼:“哎哟,你居然敢推我?我看你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搞不好你这个秀才就是你用你爹偷的钱买来的!”
“住口!”叶玦一声怒喝,震得全场鸦雀无声。
他缓步走到孙五身边,双眼直直地望着孙五那一对三角眼,仿佛要把人心看穿。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五本来还想编个谎话糊弄过去,可叶玦的目光仿佛两把架在脖颈子上的刀,似乎只要谎话一出口,这刀就会立刻落下,斩他个身首异处。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孙五终于崩溃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然后猛地伸出手指着陈寡妇,“都是她!这一切都怪她!”
陈寡妇眼睛瞪得如同牛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疯狗怎么乱咬人?”
“要不是你,我孙武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在众人的唏嘘声和陈寡妇的咒骂声中,孙五断断续续,终于把事情交代明白了。
孙五本名孙武,是家中独子。二十年前,父亲在朝中当文官。
老孙同志原本想让孙武子承父业,可惜孙武不是读书的料,学了半年,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老孙见他资质愚钝,便希望他能当个武将也好,就给他起了孙武这个名。
怎料孙武笨手笨脚,习武也习不明白,整天就知道斗蛐蛐。
老孙的府上常有同僚来拜访,而每当这时,孙武不是追着蛐蛐到处跑,就是问人有没有看到他的蛐蛐,这让老孙的老脸十分无光。
最后老孙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孙武送回了乡下老家玉荣庄。
当然,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孙武“干啥啥不行”的威名。村里的孩子嘲笑孙武配不上“武”这个字,孙武就渐渐叫成了“孙五”。
虽然孙五没什么出息,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孙家因为有人在朝为官,所以孙五在玉荣庄的地位并不低,甚至连村长都对他礼让三分。
后来,孙五娶了个老婆。可惜那女子是个福薄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就是孙秀才。
孙秀才从小跟村长的女儿彩娥一起长大。两个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个走到哪,总能在不远处发现另一个。
村里的孩子常常捉弄彩娥,说她是孙家的童养媳。彩娥当时并不知道“童养”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媳”字总是明白的。她虽然害羞,但因为她实在喜欢孙家哥哥,所以被别人这么叫竟也不怎么生气。
再后来,村长死了。他的老婆陈寡妇是个能说会道的主,村里的事务就交由她打理。
可陈寡妇终究是个女流之辈,丈夫一死,闲言碎语便如同洪水泛滥,绵延不绝,总是让她夜不能寐。
而当时孙家正如日中天。
陈寡妇想着,若是能攀上这个高枝,她们母女俩这辈子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主动提着大包小裹,到孙家去提亲。甚至隔三差五还要送些自家做的点心、衣服什么的,活像一条哈巴狗。
彩娥是个善良的姑娘,孙五虽然不喜欢陈寡妇,但他对这个小丫头十分喜爱。
再加上孙秀才同她形影不离,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就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
只是两个孩子当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