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日子苦了一些,可他们大致还能活着,也就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满意。
现在的老百姓们的祖辈都经历过改朝换代的战乱,这些祖爷爷、爷爷们告诉后代一个真理——乱世民众不如狗。
什么都是安稳的好,动乱起来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你要说制造地主和农民们的尖锐对立,让他们揭竿而起,那是不现实的。
而且起义军的将领根本还是农民心态,不可能达到太祖、翔宇先生、太宗等等先烈们的思想境界。
那么即便是这样的起义成功了,改朝换代了,也不过是另一个封建王朝而已,还不一定比现在的大康好。
因此,柳铭淇现在是试着走一下另一条道路,看看能不能在温和的情况下,慢慢的把社会给变革开来。
思绪过处,司马北又道:“殿下您的这个办法,是建立在这个特殊的彭州府区域,还是准备推广到天下?”
柳铭淇笑了笑,“你说呢?”
“只在彭州府先试验的好。”司马北也没有犹豫,道:“虽然这是一个好法子,能迅速的安稳百姓、让朝廷得到一大笔钱之余,又能使得他们恢复生产。
但这是一个特殊的区域,并不是正常的地方。如果贸然在帝国的重地干这种事情,引起了巨大的反弹,恐怕朝廷诸公们也不会答应的。”
“是的。”
柳铭淇颌首道:“所以你也不用太激烈,杀鸡儆猴的断掉几个声名狼藉的家伙就行。最主要还是安置老百姓,为朝廷搞来越多的钱财越好!据我所知,陛下和诸位大臣们的期望可是很高的啊!”
“保底就是八千万两银子,最好是一亿两以。”司马北道:“这个重担犹如一座大山一样,让微臣不敢有半点懈怠。因此微臣才来请教殿下,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法子,可以让我做得更好。”
这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
但司马北并不怕得罪人,他只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皇帝和朝廷的期望。
柳铭淇问道:“你知道去年的‘丁宇案’吧?”
司马北毫不犹豫的道:“这事儿怎么可能忘记呢?”
丁宇案,便是去年七月,粮食商人丁宇因为不堪户部和粮仓官吏们的欺辱和压迫,一头撞死在了帝京府衙门前的石狮子。
然后这事儿便被帝京府府尹苗炎给彻查了起来。
最后导致了副相南宫忌、漕运衙门总督林镇远、内务大臣张翔、豹骑卫大将军朱坤、户部尚书王飞腾等超级大员落马,以及超过万的官吏被牵涉其中,遭到严惩不怠。
甚至于当时的太子柳铭宇也牵涉到了其中,最后莫名其妙的丢掉了性命。
你说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这些朝廷官员和文人士子有半点忘记?
更甚者,今年的六方势力大举进犯大康,侵略中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源于去年的动乱造成的大康根基不稳。
倘若没有去年的漕粮贪腐案件,使得大康的粮食储备严重不足,导致了民心不稳,各种物资匮乏,那些外族怎么敢如此的放肆嚣张?
“那你应该知道,当初的羽林卫是怎么探查漕粮丘县和考县仓库的经过的?”柳铭淇问道。
司马北想了想,道:“靠着突然奔袭,杀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怎么毁灭证据?”
“对!”柳铭淇道,“你可以学习他们,先悄悄的微服私访,等到情况差不多弄明白之后,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净利落的斩杀几个罪大恶极的地主豪绅,给老百姓们增加底气。”
“是这个理儿!”
司马北颌首道,“不瞒殿下您说,微臣也有这个想法。”
“但这样还不够。”柳铭淇提醒他道:“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速准确的把证据给抓到受伤,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他们羽林卫带了翰林院的那群编修和检讨。”
“哦!!”
司马北犹如醍醐灌顶一样的恍然大悟,振奋的道:“翰林院的编修和检讨们,都学习了殿下您教给的数学和记账知识,知道怎么来做好查账,所以这些漕粮粮仓的家伙,才没有能力销毁证据,从而无所遁形!”
柳铭淇点头说:“俗话讲失道寡助,得道多助。你本身就是翰林院出来的,自然也需要这么一群自己的后辈来帮衬,更别说他们这群人年龄小,正是处在有抱负有理想,不畏权势的时候,让他们去查这些下面的地主豪绅们,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司马北心悦诚服的站了起来,给柳铭淇鞠躬道:“殿下真知灼见,给予微臣这样详尽的指导,微臣感激不尽!”
他知道柳铭淇厉害,能给予他一些指点,却没想到柳铭淇给出的是这种可以直接手的方式。
如果按照柳铭淇说的做,他还得马去禀告专门负责此事的钟相,然后请求冯大学士派人帮忙。
最好的便是等到春节过后便带着他们一路出发,然后花一两个月的时间,好好的把情况给探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