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
那些小国使节们,本来就是跟着起哄的。
如今居然能得到几份、十几份神药,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因此他们对景和帝是感恩戴德的说了一番鸣谢的话语,便喜气洋洋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大殿的中间便只剩下了耶律飞扬他们六人,于是六人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席上。
见到事情这么快便已经平息,本来脸色不好看的太后不觉露出了笑容。
大家其实也都松了一口气。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这些蛮子们扰乱了新年赐宴,那么这个兆头可不好。
景和帝同样的高兴。
他顺势叫住了正往自己的座位上走的柳铭淇:“铭淇啊,你等一等!”
戏目来了!
柳铭淇配合的转过身,“陛下,您有何吩咐?”
本来大家都认为,这事儿解决之后,应该是按照以往那样的歌舞助兴了,结果景和帝忽然这么一问,倒是让有些喧哗的声音停了下来。
景和帝笑道:“朕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你有很精彩的一篇文章劝学,今年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文章,可以让我们欣赏欣赏呢?”
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耶律飞扬闻言不觉冷笑了一声。
这显然是准备好的啊!
也罢。
我也就听听,今年你又做出什么璀璨的文章吧!
老实说,他可是不相信柳铭淇能再做出像是劝学那样的神作的。
毕竟柳铭淇才十七岁,能有之前的惊才绝艳,已经是很厉害了,再来一篇差不多的,他岂不是真的成了圣人?
和耶律飞扬持有同样看法的,还有其他许多人。
包括是刚才跟在柳铭淇后面说话的副相葛松道,此时也忍不住皱眉。
葛松道向来是比较实际的人。
他相信柳铭淇是一个天才,而且的确是在学问上面的圣人,可哪怕是圣人,还能在十七岁这么频繁的写出圣学文章来吗?
柳铭淇自然也看到了大家的表情。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在我即将开始的表演之下,尔等都是需要去俯首听着的啊!
思绪过处,柳铭淇抱拳微微鞠躬道:“陛下,正好小臣去年若有所得,做出了一篇文章,欲与在座的各位分享一下,还请各位多多指正。”
景和帝此时当然是完全相信柳铭淇,他对旁边的宦官道,“来呀,给德王一个喇叭,让他好好的念铭淇,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小臣尽力而为!”
柳铭淇这么敷衍的答应了一句,便顺势接过了铁皮喇叭。
无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柳铭淇的身上。
各人心思各有不同。
第一次参加新年赐宴的苏小雪,此刻还有些紧张,她略微急促的问巫夜霜道:“霜姐,殿下能做出媲美劝学的文章吗?”
巫夜霜愣然无表情的点头,“放心吧,以他的性格,只要敢跳出来,就肯定有准备的。”
苏小雪听着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转而总觉得霜姐姐的话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
正在此时柳铭淇便开始大声的把写好的文章念了出来。
“景和三十一年夏,予自京城一路往西南而行,赏巴蜀湘江风水,沿途再观看画作岳阳楼与洞庭湖,后有所感,特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银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大家都能听得出来,柳铭淇这是在描写洞庭湖畔的岳阳楼景色,也在抒发自己的感受。
连续的几段四字词语,形成了强烈的排比,使得人听得心旷神怡,颇为心驰神往,眼前出现了那瑰丽的画卷。
但也有一些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德王殿下年龄不大,怎么这话语却是颇有些悲凉。
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头子写的?
把这个站在岳阳楼上眺望远方,感触人生的人,换成一个六十多岁的睿智老者,也丝毫不出戏。
说完了上面的几段,柳铭淇忽然停了下来。
过来一会儿,他才蓦的又提高了声音,声音高亢的道: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