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以言论而获罪,哪怕是骂了皇帝就比如上次巩渊带着数百名士子冲到皇宫门口大骂皇帝软弱一样,他们也没有被皇帝处罚。
更别说因为这个事儿,朝中很多大臣对曹仪已经有了看法。
他们觉得身为丞相,文武百官之首,曹仪不但没有做出表率,反而还纵容儿子做出如此荒缪之事,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人人都跟他一样的,只把自家利益看得紧紧的,那还怎么做事?
特别是法家的人,对曹仪尤其是不满。
马上就要去江南的苗炎,都在参加朝廷会议的时候,问过曹仪此事。
曹仪没办法解释,是因为自己的信鸽比别人的慢了几天,所以才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因为即便是信鸽延迟到达了,如果曹素评的私心没有那么大,没有那么昏头昏脑的话,同样不会有这个情况发生。
归根结底,的确是曹素评太自私了。
曹素评表面上是江南曹家的掌舵人,但谁不知道曹仪才是真正的曹家主宰?
这事儿就算曹仪拼命的辩解,都没办法辩解成功。
所以大半的时候,曹仪都沉默不言。
比如今天晚上,才从宫里文渊阁回来,曹仪还没进门,便又被围着的士子们破口大骂了一番。
这让守在门口的老管家很是心疼。
如果有可能,他很想直接上去和这群人对骂。
可他明白,一旦他这样做了,反而是在给曹仪找麻烦,在为别人攻击曹仪制造借口,所以他只能对这些侮辱不闻不问。
不过老管家没有想到,实际上曹仪并没有那么的郁闷。
晚饭过后,曹仪坐在椅子上休息,不经意看到侍立一旁的老管家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觉晒然一笑。
“怎么?还在为这些小事儿烦恼?”
老管家一听就愣了:“老爷,这叫小事儿?咱们曹家现在的声名已经一落千丈,无论在京里还是在老家,都已经快快臭了,您怎么能说是小事儿?”
曹仪摇头道:“虽然这些是对我们曹家的打击,可却并不是什么太让人难以接受的。”
老管家还是不同意:“不不不,那是因为您现在还在位呢,倘若您致仕了,咱们回到江南,您看看那群人的嘴脸,一定会翻脸不认人!”
曹仪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势的丞相。
他在朝廷的存在感并不强。
不如刘仁怀的果敢任事,将诺大一个江南打理得井井有条。
也不如苗炎这样不畏权贵,让民间对他交口称赞。
所以老管家认为,曹仪如果卸任丞相,回家养老,并不可能像是别人那样一呼百应。
反倒是因为现在的种种丑闻,让他回去之后反而没有人搭理。
曹仪点点头:“你想的这些也很对,可是这样也不错。”
“嗯?!”
“咱们三十多年前,从老家来到京城的时候,家里的情况你还记得吧?有多少田?多少积蓄?”
“怎么不记得?”老管家露出回忆之色,“咱们家里也就是两千多亩水田,称之为上好的不过五百亩,积蓄也不多。为了您上京赶考的用度,老爷还特意卖掉了一百亩上好田地,给咱们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结果在上京的前两个月,咱们就把钱花得差不多了,只能换了小的客栈,然后还帮忙别人写点信件和文章赚生活费。”
“那现在咱们有多少田地?”曹仪又问道。
“去年家里来信的时候,应该就是四十五万亩吧?”想起了这个,老管家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有了这些田地,咱们家子子孙孙都能享受荣华富贵了!”
老管家是和曹仪绑在一起的。
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江南,跟着大少爷曹素评做事。
还有一个儿子在京城,跟着二少爷曹素盛办差。
别看现在江南那边,大管家是陈子森,可一旦曹仪致仕回家,家里的大管家就要自动变成他。
所以曹家兴旺发达,那么老管家一家人就吃香的喝辣的。
曹家一旦有什么不测,他们一家自然也跟着倒霉。
曹仪闻言淡淡一笑,“所以说呀,现在我们出现一些挫折,让大家都知道,我曹仪也不是万能的,曹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强悍。也是一个对大家,包括对我的极好警惕!”
老管家一惊:“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从几千亩田地,三十多年来,变成了四十多万亩,你觉得是没有人注意到吗?他们只看到了我们曹家不断兴旺发达,没有注意到这些田地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大家都这么做的吧?”老管家讪讪的道,“这些年,您的俸禄,还有大少爷二少爷的做生意”
“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不用这么说假话了。”曹仪道,“实际上我也一直在担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