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前,都等了两刻钟,等到五个人先后进去和苗炎谈了事情,才进去。
看吧!
我也算很不讲究身份的人了吧?
堂堂一个亲王,居然如此能忍得住。
进入房间时,少年这么自嘲的道。
其实呢,柳铭淇并不是有这么自虐,而是知道,他这样的王爷想要活得好,想要一辈子吃喝玩乐不愁,那么就需要苗炎这样的官员来为大康朝保驾护航。
没有了忠诚能干的臣子,天下何以为天下?
难道就靠东林党那群嘴炮强者?
所以即便是苗炎抓过他、打过他,还关他进了牢房,差点要斩了他,柳铭淇也不记仇。
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一天到晚记仇记仇的,烦不烦?
一切往好的方面想,一切以过好日子为原则,你就心胸开阔了。
“德王殿下。”
苗炎没有失礼,柳铭淇才进门,他就从案桌上站了起来,鞠躬行礼。
“客气了,苗大人,坐吧!”柳铭淇不客气的坐在了他的旁边,看了看他满桌子的公文,“我还没有恭喜苗大人高升呢!此去为官漕运总督,三五年之后回来,一定是入阁为相呀!”
“这事情我没有考虑过,现在最主要是怎么弄好漕运。”苗炎揉了揉眉头,“这也是我请殿下您过来的原因,还请您多多指教!”
苗炎肯定不是把治理漕运的希望放在柳铭淇身上。
不过因为他见识到了柳铭淇许多神奇的瞬间,知道这个少年歪主意一大堆,但偏偏就是能有极好的效果,所以他决定兼听则明。
但柳铭淇不晓得啊。
他还以为苗炎特别重视自己的意见。
所以顿时心里一种被信任被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且虚心听意见的还是苗炎耶!
这更让柳铭淇满足。
他马上沉吟起来,开始找历朝历代漕运的优缺点,弊端,然后还有对漕运的治理。
结果柳铭淇悲催的发现,漕运的问题一大堆,但解决的办法却是基本上没有。
至少是在封建社会是没有的。
哪怕是到了我大清的最后几年,漕运仍旧保障着上亿人的生活用度。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改进,也不是这些人没有改进的魄力。
最大的困难在于,根本没办法出现一个可以取代漕运的运输方式。
只有到了清朝灭亡之后,铁路的大肆修建,才慢慢的让漕运退出了舞台。
不过那些没有铁路发展的地方,长江和黄河仍旧是运输的最大途径。
所以除非是柳铭淇现在直接开挂,把蒸汽机做出来,然后使劲儿的铺设铁路,否则漕运的难题都是无解的。
苗炎看到柳铭淇脸色不断变化,而且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反而是心中踏实了下来。
如果柳铭淇张口就说一大堆的办法,苗炎反而不会听进去。
倘若漕运真的有那么容易解决,也不会千百年来都成为一大难题了。
德王再怎么的聪明,也不可能比所有人都聪明吧?
因此少年越是显得为难,苗炎反而越是认为他在认真的思索想办法,越是期待他的建议。
“苗大人,想要彻底解决漕运是不可能的。”柳铭淇直截了当的就说了第一句,“哪怕是你去,哪怕是高举铡刀,斩杀了千百个漕运的贪官污吏,只要你一离开,甚至是不用等到你离开,巨大的利益仍旧会让无数人铤而走险,继续犯罪的。”
“嗯,这一点我很同意。”苗炎微微颌首。
“既然您明白,那我们就好谈了。”柳铭淇道,“就短期来说,我有几个提议,应该还有用处。”
“您说!”
“第一个,漕运最大的功能在于它给沿途的城镇和民众们提供粮食和各种物资,是一条大康的生命线,无论任何时候它都不能中断,所以一切都是以正常运营为第一要素。”
“是的。”
“既然如此,漕运衙门的那些规章制度,经过了千百年的淬炼和实践,实际上已经非常成熟了,暂且并没有改动太多条款的必要。但不是没有改变的地方。
比如说,对于漕卒们的使用,我就认为不应该让他们世世代代都为漕卒!这样把他们固定死了,没办法摆脱这种日子,便会造成他们的工作效率极低,往往一两年能做好的事情,拖个三五年都不稀奇。
接着还有更重要的清淤疏浚工作,这些都是运用当地民夫,命令的是当地官府来筹措钱粮。这不但增加当地的负担,更会让当地官吏们进行强行摊派,逼着老百姓们卖地卖粮,苦不堪言。
不如用漕运收来的税赋来做这个事情,这样虽然耗费了钱财,但却在更大的程度上造成了不扰民。并且你直接的给老百姓们发给工钱,不是让他们白干活,还能提高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