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面如死灰,眼神冷漠,像极了一座雕像。
但他的双手拳头握得紧紧的,像是要捏出血来一般。
“但是他们击杀了太子之后,并没有从太子身上找到多少值钱的东西,相反的,他们还看到了太子身上穿着的蟒袍。
铁雀子再笨也不会认不出龙,他们顿时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很可能就是一个大贵族。
为此他们险些当场杀了我的父亲,要不是我父亲心思活络,借口说回去询问消息,并且答应给他们银子补偿,恐怕也会被斩杀当场。”
说到了这儿,仇香晒然一笑,“你们以为就这么简单?不!事实上我父亲也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太子的行营!他也深信这只是一个规模庞大的江南富商队伍我父亲不是军中之人,一直都在西北做生意,他当然也不认识羽林卫的旗帜。
倘若这个事情,是我父亲提前知道,他哪怕是亡命天涯,也不敢做出这等罪及家人的蠢事儿的!
当然了,已经知情的他,也骗不了老奸巨猾的铁雀子,铁雀子也不会上当。
等到他知晓一切,已经晚了!所以他鬼使神差的从太子的手上,拔下了这枚玉扳指,期望有一天,这枚玉扳指有可能成为一个证据。
至少,至少能证明,他是这个事件的参与者。不至于以后查出的时候,会被人任意的污蔑黑白。”
说到这儿,仇香便没有说话了。
景和帝等了一下,才问道:“你的父亲呢?”
“早就死了,一家二十一口,全部被烧死在家里。”仇香面无表情的道,就像是在说无关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景和帝皱眉道。
“我娘是他的外室,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仇香说道,“当年我父亲预感到了要出事,所以和我娘约好,如果从此他没有来找她,她也不能去找我父亲,必须等到一年之后,才去一个秘密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父亲留给她的东西。
我娘一年之后就去了,在那个树底下的洞里,挖出来一个包裹,里面除了一封信写清楚事情经过之外,还有这枚玉扳指,作为证据。
我对我父亲没有多深的感情,但他毕竟是我的爹,我娘很爱他,他就是我娘的天,我娘的一切。
我娘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让我发誓,一定要为我爹报仇,杀了那个畜生!
所以我准备好了之后,就入京了,花了几年的时间,终于取得了他的信任。
然后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喂他喝了蒙汗药,把他捆绑在床上,告诉他一切时,欣赏着他惊恐、后悔、怨恨的神情,再把他给杀了!真是痛快啊!”
“够了!!”
景和帝脸上都似乎冒出了青筋,他低吼道:“你能证明你父亲参与了袭击事件,但又有什么证明,是仁王指使的?”
“当年和我父亲一起去联络铁雀子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叫做朱平川,是豹骑卫大将军朱坤的大儿子。
正是他带领队伍躲过了周围边军、驻军的巡逻线路,并且选好了时间,恰好是在黄昏抵达太子行营附近,从而让大家都没办法看清楚那边的旗帜,以及具体的帐篷情况。
倘若是天色明亮的话,相信不仅仅是我父亲,铁雀子也一定能看出,安营扎寨的方式绝对不是普通军队能做出来的。
同时也是他,引诱铁雀子去拼命追杀太子,以为那样就能获得天大的财富呢。”
仇香不经意间,又揭露了一段秘史。
朱平川?
景和帝脸上露出了疑惑,怎么这个人自己好像有点印象,却又忘记了?
他望向了旁边的张勤,张勤躬身道:“陛下,豹骑卫校尉朱平川,在十一年前的剿灭西北土匪马贼的过程中,带队杀入沙漠之后失踪,尔来已经有九年时间了。”
仇香点点头,“按照这个时间来算,朱平川应该是仁王的心腹了,不然他也该第一时间被处死。”
景和帝却是摇头:“死无对证的人,你怎么说都行。”
仇香道:“我说这个,并不是想要找他来对证,而是告诉你们有这个人也直接参与了。还有我也相信,他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柳铭宇的暗子,伺机而动呢?这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捕捉查明了。”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但已经不怕死了,她难道还会怕皇帝?
景和帝心中焦躁,一股戾气都要满溢出来。
但他却以莫大的毅力,忍住了想要杀人和毁灭一切的冲动。
至少是现在。
“说得再详细一点。”景和帝干脆的道:“朕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查明此事,倘若真是如此,现在虽然仁王已死,但他的那些属下们还在吧?说不定能找到杀害你爹的凶手呢?你不希望能彻底的报仇雪恨吗?”
“咯咯,皇上您真了不起,知道小女子的弱点啊!”仇香赞赏的看着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