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
柳铭淇被摔在了车板上,痛楚之余,看到樊山背后插着的箭矢,真是颇为触目惊心。
奇怪的是,樊山手臂上的两支箭正在不断的渗出血水,可他背上却一点血迹都没有。
啊!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他和大柱都是穿了软甲的!
自从上一次西邱村事件后,大柱就被裕王妃命令穿上了软甲,虽然穿上有点不舒服,但好歹是一重防护。
难怪射中了那么多箭都还能跳起来!
对了,大柱呢?
柳铭淇回过头一瞧,却没有看到大柱的影子。
悲催的是,他不但没有看到大柱的影子,反而又看到一阵黑云飞一样的袭来。
“又来了!”
柳铭淇只能大吼一声,想要让樊山重视。
樊山果然也重视了。
他一狠心,直接把拉车的两匹马儿的缰绳一拉一扯,它们的脑袋就别扭的转了个向。
就这么一个转向,直线行驶的马车车厢忽然一扭曲,横在了官道上。
但这样猛冲的力道怎么可能忽然停止?
所以马车直接翻了过去,带动着马儿也倒在地上,还翻滚了一圈。
车厢里面掉出了一堆的货包,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趁着这个功夫,再次跳起来的樊山,顺手抢了两个货包顶在他和柳铭淇头上,再带着柳铭淇紧紧的靠着车厢的边缘,形成了一个从后面看不到的三角形。
“哧!哧!哧!”
第二波的利箭再次射在了马儿和车厢上,数目竟然不下于数十支。
然后柳铭淇便听到了后面的马儿嘶叫声,“蓬蓬蓬”的撞击声中,形成了一个连环撞的车祸现场。
惨叫声一时间也不绝于耳。
樊山一只手握着短刀,但却忽然眉头一皱,转而看向了柳铭淇:“殿下,我看看你的伤口!”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直接用刀子划开了柳铭淇的冬衣,再用手“嘶”一下的撕开,将柳铭淇的伤口果露在了寒冷的空气中。
少年打了个哆嗦,不过冷风吹过来,却有着一股刺骨的爽快,好像能冻掉伤口的疼痛一样。
“有毒!!”
樊山咬牙切齿的叫了起来,在柳铭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从腰间的锦囊之中掏出了一个小瓶。
用嘴拔掉盖子,樊山将里面的液体浇在了短刀刀刃上,“殿下,得罪了!”
柳铭淇此时看到自己的伤口周围乌黑,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
少年心头正在恐慌之际,忽然听到这话,抬头想问他要干什么,后脑蓦的一疼,立刻失去了知觉。
樊山也是狠人,直接拿着短刀,把柳铭淇手臂上的箭头和肉一起给挑了出来,黑色的血直接就飙出。
就算在昏迷之中,柳铭淇也疼得颤抖呢喃了一声。
好几秒钟之后,血液才变成了红色。
樊山这才把小瓶里的消毒酒精倒在了伤口上。
“啊……”
“啊!”
两声叫喊都是柳铭淇叫的。
第一声是被痛得活活又清醒了过来,第二声则是又被樊山给打昏了过去。
如此的过程重复了三遍,等到樊山用锦囊的干净棉布给柳铭淇包扎好,他自己已经满头大汗,脑袋眩晕不已了。
樊山很庆幸之前柳铭淇让自己随身必须带着这种医药包,里面不但有消毒酒精,还有蒸煮过后消毒的棉片,还有同样消毒的扎布,否则根本不可能暂时把伤口处理好。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柳铭淇苍白的脸色,已经快力竭樊山的越发的紧张。
他自己不怕死。
这条贱命在十年前就该死了,只不过是挣扎着活下来。
但殿下却给了自己一个完全崭新的生活,王妃娘娘还给自己娶了个媳妇儿,让自己每天回去有热饭吃,有一个温暖的家。
这是樊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美好。
王府亲自为他主持婚礼,成亲的那一天,樊山就暗自发誓,这条命就是殿下的了,谁要伤害世子殿下,只能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现在,便是他实现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哪怕是死,他也要拼命守护世子殿下到最后一刻。
为此他还勉力的灌了自己一口酒,让自己体内能充满热量,不至于越来越眩晕。
就在此时,忽然从混乱的车祸现场扑了一个人过来,边跑边大吼。
“殿下!殿下!?”
听到声音,紧紧护住柳铭淇的樊山,才松开了手里即将挥出去的短刀,另一只手顺手扔了支箭矢到天空中。
“噗!”
大柱跳到了倒下的马车前,看到了柳铭淇手臂和大腿包扎着,人都昏迷了过去,并且现场满是血迹跟箭矢,心头都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