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朝制度规定,太子一旦确立,那么就会自动搬出皇宫,在皇城另一角的太子东宫居住和办公。
为此,朝廷会拨给他每年“岁俸银十万两、禄米十万斛”。
亲王每年是“岁俸银一万两、禄米一万斛”,太子已经是亲王的十倍,可谓是皇帝之下的第一人,也对得起他的身份。
但问题在于,太子也不是孤家寡人啊。
他手底下的太子太傅、太子洗马、太子侍读等等,虽然都是朝廷给俸禄,但太子也需要逢年过节给他们送温暖啊。
还有太子东宫的一应军士、仆人等等,这些同样得你平日里给一些奖赏才够的。
不然怎么收拢人心?
在总人数超过千人的庞大东宫群体的范畴下,即便是十倍亲王俸禄的太子俸禄,也是顶不住啊。
哪怕是皇帝从自己的内库里面经常拨钱给太子,皇太后也会拿出一份奖赏给太子,还是完全不够。
所以太子底下的人,有很多都在帮忙找钱,希望自己能从各个方面都能帮助太子。
……
以上是林耀对柳铭淇的“推心置腹”之言。
但是他说得到底是不是真心,或者是柳铭淇愿不愿意相信,那又两说了。
不过柳铭淇有句话是不得不问的:“那么太子殿下想要和我做什么生意?”
“小王爷你之前的肥皂、花香精油、厕纸、消毒酒精,甚至是后面的大白兔奶糖,都是你的心血,我们并不会指染。”林耀一脸正气的道:“只是白糖这个生意,太子非常看好。你看太子能不能以十万两银子的价格,买下四成的股子?”
“不行。”
柳铭淇想也不想的摇头。
林耀一愣,旋即道:“是觉得钱少了?”
少年点头回答:“第一是钱太少了,第二是我并不准备卖股子。”
林耀语气略微加重了一点:“小王爷,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生意。”
“你说的而已,我又不没办法确认。”柳铭淇笑了笑,“况且以后整个天下都是太子殿下的,他又何必现在来抢自己堂弟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假借太子殿下的名义来谋利?”林耀气笑了,“我爹是谁?我有必要这么做?”
柳铭淇也笑,“我知道你爹是谁,但你同样要晓得,我爷爷是谁。”
林耀的脸阴沉了下来。
柳铭淇的爷爷当然就是先帝了。
这是柳铭淇在给他表示,你别整那些没有用的,我是亲王世子、皇帝的侄儿,我会让出我口中的肥肉?做梦吧!
林耀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怒气:“二十万两银子,四成!”
“好走,不送。”柳铭淇抬了抬手。
“三十万两银子,四成!”林耀脸色难看了,“小王爷,这个价格很有诚意了。”
“我不想卖,请吧!”柳铭淇还是照样的油盐不进。
“你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林耀终于怒了,“难道你就不怕太子殿下的雷霆之怒吗?”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肯定不会因为做不成一项生意,就想要报复谁的。”柳铭淇像看笨蛋一样的看着他,“林公子,你难道笃定太子殿下是一个见利忘义、挟私报复的小人?”
“好!好!!好!!!”
林耀倏的站了起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柳铭淇的笑脸也消失不见。
不是吧?
这小子真是太子派来的?
倒还不像是假的。
毕竟知道自己今天去了葬花楼,还知道太子也在那里的人,少之又少,应该只有太子的心腹能晓得。
况且这个事情也做不得假。
林耀敢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做了假,柳铭淇转头就能跟太子告状,甚至是直接把状告到苗炎那里去。
到时候林耀即便是不死都要脱一层皮。
依照他漕运总督公子的身份,哪里会如此的不顾惜自己的安危?
但是,这样也不能确定是太子派他来的。
因为还有另一个可能。
那便是太子手下的人要为他赚钱,所以打着太子的旗号来做事情,但实际上他们巧取豪夺的事儿,太子并不晓得。
那些被巧取豪夺的商人们,都碍于太子的声威和面子,不敢多言语。
太子也只以为是他们正当的交易买卖所得,所以并没有去多探查。
如此一来,两方都被瞒过了,只有他们自己才晓得。
柳铭淇的眼睛越来越亮,觉得这个可能非常大,远比是太子亲自派他们来的要大。
毕竟太子如果吃相这么难看,他还是太子吗?
将来天下都是他的,为了区区钱财,给自己落下一个臭名声,划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