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来临的时候,最能稳定人心的便是粮食。
不论什么房子、财富,只要能有一口吃的,人们就会有希望。
所以在七月初九开始,柳铭淇便让妙味楼开始了每天十二个时辰人歇锅不歇,随时都卖二文钱的米粥和馒头。
结果到了初十的下午,田荣就一脸沉重的来找柳铭淇了。
“殿下,我们的粮食只够用两天的了,再没有新的粮食运来,恐怕就撑不下去了!”
少年一愣,“我们不是有一万石吗?”
“一万石那是在六月份,如今都七月初十了。”田荣苦笑道,“之前每天就消耗了八百石,现在就剩下两千石了,而且您还要求十二个时辰都开火,那就更加紧迫了。”
“我小舅那边还没有消息?”柳铭淇皱眉问道。
“没有。”田荣道,“每天东升少爷都会去码头探听消息,可是一个回音都没有。”
如果徐东平不是人脉宽广,大运河到处都是朋友,本身还是勋贵,田荣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水匪们绑票甚至撕票了。
柳铭淇道:“小舅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买不到粮食的话,他会早一点回来给我们报信的。”
“可是如果东平少爷不能按时回来呢?总得想点办法吧?”田荣道。
“我知道了。”柳铭淇道,“如果明天小舅还不能回来,我就先去找一下铭观哥,请他那边给我调一批粮食过来。”
“也只能这样了。”田荣无可奈何的道。
礼王家里便是做粮食生意的。
本来礼王说了各位弟弟家里的粮食,他一个人全部保障。
可是最近的一批粮食五万石抵达京城之后,看到裕王府大出风头,向来自诩为有文人气节的礼王,直接把五万石粮食捐给了朝廷,倒是让景和帝一阵夸奖感激。
这事儿京里京外都知道,他一下子便压过了裕王,成为了最豪爽的亲王殿下。
但是这么一来,他答应给各位弟弟的用度,也就暂时没办法实现了。
幸好礼王府里面粮食本来就不少,管家前两天给了各亲王府一百石粮食,算是应应急,等下批粮食抵达京城后就好了。
不过在开始赈灾的第一天,柳铭观便来了裕王府,赞扬柳铭淇的善举之余,也是悄悄跟他讲了,自家还存有二万石粮食,如果这个赈灾粮食不够了,就可以找他,他会想方设法的拿1万石出来。
柳铭观不愧是君子,在这种时候都能许下诺言,没有点家国情怀的人,万万做不出来。
这也是柳铭淇的底气所在。
要是小舅没办法及时把粮食买回来,那就去找柳铭观。
裕王府承诺的是灾情结束之后,最多还有两三天蝗虫就该转移到两湖地区了,再怎么都能撑得过。
如若在此之前,小舅买了足够多的粮食回来,那么再坚持十天半个月也是完全可以的。
……
正在讨论的两人不知道,他们说起的徐东平,此时恰好就已经到了开封府外的汴河码头上。
汴河码头其实并不是俗称意味上的码头,而是整个儿沿岸十里,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停泊码头。
朝廷“发运司”专门有上千名官吏在此负责运转,丰水期的这几个月时间,最是繁忙,一天到晚都不停歇。
徐东平的五艘大船抵达的时候,前面的船已经密密麻麻挤成了一团,连带着转向都不大可能,更别说前进了。
其实只要再前进5里路,在东岸的码头下船装车,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安稳的进入城内。
一旦进了城,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有帝京府衙门的巡逻,根本不用担心车上的粮食被哄抢。
此时如果在就近靠岸,走陆路的话,起码要绕数十里路,还不一定找得到那么多的马车。
即便是找得到那么多马车,如此多的粮食抵达的消息传出去,徐东平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眼看着马上就要天黑了,前面还是几乎一动不动,徐东平着急得拦了一条在河面上来回巡视的小船,跳到了上面。
对着船上的两个官吏和巡捕,徐东平大声道:“我是擒海伯家的三公子,船里有着很重要的货物,你们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下,提前插队过去,抓紧时间卸货?”
“擒海伯?”
一个四十来岁的小官吏不觉笑了,“三公子,您敢情不知道吧,喏,前面那艘是xx郡王家的船队、再前面一点,那个更大的,就是肃王府的船队……他们都等着呢!”
“前面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徐东平也吃了一惊。
肃王可是宗人府宗正,他的船队也就是前面1里多而已,还动弹不得,那真的是挤不过去了。
“前面的都是各种赈灾的紧急物资,不仅仅是咱们京城里需要的,还有京畿地区的,还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