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去,几个哥哥还在,但不太可能过来,过来的只有可能是表亲或堂亲那边来人吧,她心里想。
这么想着又有些失落,随即道:“给我准备纸笔。”
宫女们很快照办,淑妃向来喜欢文墨,宫里时常备着,所以准备也很迅速。
她提笔写了几句慰问风尘的话,随后想了想,提笔嘱咐,如果有时间她会出宫去探望,又从自己的府库中那出一些钱财去让送出去赠送给亲属,怕他们在大梁生活不容易。
她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无论这么说能见到家乡的人,是一种莫大安慰,她想了想,“下午我去告诉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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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南归,长风万里,北风横绝,大梁角楼城头充斥苍凉,而史从云的目光却不在北方。
从这皇城四角的角楼登高远望,远处屋舍鳞次栉比,红墙黑瓦,一片片如漆黑的庞然巨兽身背的坚密鳞甲,浑然一体。
从这个角度看起,整个大梁,整个秦国就像一头森严雄伟,遍布坚固鳞甲的凶悍猛兽。
城头青石砖路平坦,他一面缓缓踱步,手里一面拿着的是潘美从潭州(长沙)送来的奏疏查看,奏疏中全是说与潭州毗邻的南汉情况。
潭州便是后世长沙的位置,往南还有衡州,随即便是与南汉的交界之地。
潘美镇守潭州,除了训练潇湘军之后,也常派间谍进入南面南汉地界刺探情报,为下一步军士进攻做准备。
一方面,当今圣主,说的也就是他,英明神武,睿智明略的史皇帝气吞天下之势已经显现,即便他不说,谁都明白大概率有往南吞并江南,南汉的志向。
另一方面连年来秦军征伐不断,其国主史从云行伍出身,几乎马不停蹄,一路打仗,天下人都觉得他还会打下去,不会像当初后唐庄宗那样半途而废。
最后自然是潘美的私心,继续打下去,他们潇湘军最熟悉当地情况,最靠近南汉国,必为前驱,建功立业的机会随之而来。
各种心思史从云都可以理解,他确实也有南征之意,也绝不会留江南、南汉在那裂土称王,割据一方。
只是看过潘美的疏之后他确实大开眼界,觉得这南汉国的事确实精彩,比很多作者写的都要好看多了,当得起“离谱”二字。
五年前南汉国主刘晟离世,终年不过三十九岁,谥号文武光圣明孝皇帝,庙号中宗,陵号昭陵,长子卫王刘继兴继位,改名刘鋹,改元大宝。
如今南汉国的皇帝就是这二十出头的刘鋹。
但在奏疏之中,潘美对在他南面盘踞两广和越南部分的南汉国十分不屑,言辞之中颇有轻蔑,说南汉国中下昏聩,兵弱民贫,可以轻取。
还详细说了一些南汉国中的风土人情,具体情况。
潘美的奏疏中说南汉国及其迷信鬼神,到国君,下到黎庶平民,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占卜、祭祀、祈求鬼神,烧香拜佛。
国中佛寺道观遍布,有些地方即便百姓吃不饭,还在大举劳民伤财为和尚道士修建庙宇宿观。
而且南汉几代国君都认为群臣文武靠不住,因为他们有家室。
有家室就会有私心,有私心便会为了顾及子孙而徇私,不能对国主忠心耿耿,大公无私,因此只信任没法生育的宦官。
于是历经刘氏皇族几代人几十年的折腾,如今在南汉国,臣属不理事,主持政事的都是不男不女的宦官和宫中的宫女女官。
普通人如想得重用,必须自宫才会被提拔进选,得入中枢。
以至南汉一国,主体无非两广之地,人口没有多少,宦官多达万余人,想这个秦朝,地广人多,宫中宦官不过百余人,盛唐时地挎万里,宦官也远没有南汉那么多。
特别是到刘鋹这一朝,这样的风气跟加严重。
国中朝政已经完全被宦官和宫女把持,国主不问政事,如果想要得到重用,想作官,无论文武首先就必须狠下心给自己一刀。
以至如今在南汉国中负责帮人阉割的工人也抢手,就业前景十分看好,就业毫无压力。
史从云看着这些奏报顿时大义凛然,觉得南汉人民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自己的正义之师,必须沿湘江南下,去帮助他们啊!
在奏疏中,关于南汉的另一个特点描述就是国主迷信鬼神,不理政事,整天游手好闲。
国家朝政被叫龚澄枢、陈延寿的几个宦官,以及女侍中卢琼仙把持。
史从云初看时候都差点惊呆了,侍中是正三品的宰相啊,也可以给宫女当的吗?都不知道说他会玩还是说他傻了好。
而最离谱的还在后面。
在南汉国天子之外权势最大的居然不是宰相,也不是枢密使,而是一个叫“樊胡子”的女巫。
听说她在国中做法,又唱又跳之后自称玉皇大帝降身,随后说国主刘鋹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