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五月底,各路节度使在李筠身死,北汉覆灭,加之当今国丈符彦卿主动作为表率请辞之后纷纷都心里有事,接二连三入京来拜见天子,不少还十分识趣的带着自己的家人来。
史从云十分高兴,困扰唐中晚期到五代十国近两百年的藩镇割据问题,终于迎来解决的眉目。
这次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了,往后将少有这样的机会,机不可失。
于是,史皇帝难得的放下了他后宫的鱼塘,专心致志来应对此事,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辞辛劳,亲自接近每一个入京的节度使。
当然,随座还有闾丘仲卿,范质,窦仪,王朴等几人。
他可不觉得自己比这些能臣加起来还聪明,有他们在旁边把关也不会疏漏,在这件事,机会难敌,他不想有任何疏漏。
见面之后双方大体都是一番客气寒暄,各节度使都是不遗余力表忠心,再三强调今年春出兵伐李筠时候,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人马,要去帮助天子大军的,最终因为“病了”“家里死人”“天气不好”“道路坍塌”等种种原因而未能得偿所愿,一表赤诚忠心,希望天子相信原谅。
史从云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的赤胆忠心,随后直接跳过开始说事,无论如何开头,最终几乎都会说到兵权的事情去,成了一种惯例,几天来一成不变。
因为惧怕李筠那样的下场,各个节度使都没敢再提保留兵权之类的话,加之国丈符彦卿的表率,基本也都知道了该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有一些人是请辞节度使的职权,要告老还乡,还有些是想留在京城做官。
无论哪种,史从云都能给他们安排,只要能收回节度使的职权。
当然,这就是一种政治交易,收回他们的兵权政权,代价也少不了,金银赏赐都不能少,他们放下权力的基本条件就是富贵。
对此史从云没有吝啬,该给的赏赐都给了,虽然他们其中有些人作恶不少,但到这个节骨眼也没法清查,也不敢。
五代十国的节度使,没有多少手是干净的,没有百姓的血债,可世事多是如此,所谓善恶有报,因果轮回,今生来世,多是一种自圆其说的自我安慰,否则残现实会让人崩溃。
所以对这些节度使,史从云也交代他们,既然放下权力,有了富贵,就要遵纪守法,本本分分。他们一个个都答应了,只是不知道到底记住没有,让他们这些作土皇帝,跋扈一方的人改性,不是几句话的事。
史从云也只好一个个叮嘱,至于记住多少.......
剩下的就是如何安排这些空缺的节度使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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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事,史从云和政事堂,枢密院的各位宰相商议过,他们的意见并不统一,有些赞成全部撤除,一举解决唐末以来的顽疾弊病。
也有人说撤除节度使不利于天下兵马统一调度,往后还要打仗,如果天下各处兵马分散,不利于战争,不能把所有节度使都撤除,而且边远地区,朝廷如今控制不利,还需要边镇把持,应该派心腹之人出镇,而非一概撤销。
而且一旦轻易撤销,个藩镇士兵不服,可能还会引起骚乱。
这话也立即引来反对,以闾丘仲卿为首的的几个官员认为,唐朝封那些节度使,有不少也是忠臣良将,刚放权时也是君臣相得,可时间一长,各个都徇私养士,割据一方,不再向朝天进贡,也不再为朝廷分忧,如今好不容易收回军权,再放出去就是走唐朝老路。
双方各有道理,史从云心里也清楚,在巨大的权势和利益面前,情意和信任是靠不住的,只能维系一时。
但短期之内,这又是非常有效的手段,见效快,回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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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史从云在贵妃殿就此事也征求了赵侍剑和符太后的意见,两人向来不对付,不过这次因为是讨论大事,两个小女人间倒没有吵架,感觉赵侍剑生了孩子之后也多了许多母性和包容,对符太后没那么敌视了。
史从云一边搂着一个美人跟他们说事,赵侍剑微微有些抗拒不过最终还是顺从了,以前这样的情景他想都不敢想,赵侍剑和符太后,她们两不闹起来已经谢天谢地。
两个聪明的女人没让他失望,赵侍剑也觉得可以先从中央撤销,既以大梁为中心,把附近的藩镇全部撤销,边地节镇要先保留,方便以后用兵,但可以从财路去限制,改变之前的财税节度使可以自行截留,剩下的再交朝廷的方式,而全部交朝廷,朝廷根据节镇需要下发。
这点倒和史从云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符太后依旧觉得太过激进:“乱兵的厉害我见识过,各藩镇当初占地为王,麾下养着多少吃粮饷的兵头,贸然裁撤就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活路,万一闹起来可不得了,当初魏博镇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依我看,连大梁附近那些还有精兵的藩镇也不急着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