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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它时候都是北方吞并南方。
江南想要较长时间自保,北面必须把防线北推到淮河,西面必须控制湖南、湖北,也就是荆州。
北不能丢淮南,西不能把长江中上游丢了。
特别是荆州,丢了淮南还能靠长江勉强守一些时间,不长久也有挣扎的实力。
可荆州一丢,北方军队直接顺江而下,长江下游基本就没有抵抗能力了。
如今这两个关键,淮南和荆州,都在秦国手中,已经把江南拿捏得死死的。
六年前,史从云大败南唐,夺了淮南十四州;三年前,他又灭了南平、武平,夺了荆楚十二州;去年,他灭了蜀,彻底解决可能从三峡东进,威胁荆州侧背的西面之敌。
到了这步,没有淮河防线,没有荆楚防线,江南西面和北面已经完全暴露在秦国兵锋之下,南唐注定长远不了,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如今史从云不怕江南人来大梁会泄露军机之类的了,对江南的忌惮也远不如以前。
他现在想的反而是加强与江南的交流,特别是文化、商业之间的交流,到时兵加江南,阻力会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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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史从云正吃饭,翰林学士李昉向他谏言。
李昉说他和一些江南士大夫交好,知道江南那边国主李璟开始排斥、畏惧北方士人,不少有才学之士受到排挤冷遇,都想北逃。
史从云听了他的话,顿时明白李昉话里的意思,是希望他接纳庇护这些人。
不过有之前的教训,他没随便拍脑袋决定事情。
便让李昉第二天再来,他则找了好几个宰相和卢多逊等人来问这件事,询问他们的意见。
李谷等人大致都是反对的,话说得比较隐晦,但道理史从云很快明白他们的意思,他是很有悟性的。
他们的意思其一就是自己才刚刚篡位,这时应该提倡忠诚,接纳从别国叛逃过来的人不好,怕时议对他不利,要接纳也等过几年,风头过去再说。
其二就是此举可能会与南唐国交恶,今年和往后几年要集中力量对付北方,最好不要冒险跟南唐翻脸。
其三,他们都没说,但史从云也明白,如果南唐国的一些官吏或者有才能的人跑来大梁,肯定会让百官不高兴。
不得不说,秦国的宰相们大多都历经数朝,这种事上经验丰富。
他想了很久,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万一几年后人家不愿意来了呢?
他自己其实没有负罪感,他见多识广,几千年的历史都看过,三观也和现在的人有差异,他可不觉得天下该是谁谁家之类的,也不在乎什么得国正不正浅薄批判,他想要的是人才。
可之前范质的教育也让他明白,自己不能凭着喜好乱搞,还得考虑如今现实。
另一方面,在他心里,江南人也是中国人。
他概念中的中国和现在人认为的中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虽然现在的秦国,之前的梁、唐、晋、汉、周也常被别国称为中国。
思来想去,这件事上他选择不听几个丞相的,但他也不准备立即就把这些人全弄到大梁来。
不是怕被道德批判,最重要的考虑还是利益考虑。
秦国可能因此和南唐交恶,之后他要对李筠和北汉动手,最好别在南面分心。
等他收拾了北面,大军回京,再把那些人名正言顺弄到大梁来,南唐也不敢如何。
于是他找来李昉,换了个办法,让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和亲笔书信,出使吴越国,在吴越收留从南唐国出走或者说叛逃的南唐人才和官员。
吴越和其它割据政权不同,是十分可靠的盟友。
临走前,史从云亲自给吴越王写信说明情况,还找来李昉谈话,将这次的事情和目的告诉他。
李昉受宠若惊,同时激动不已,表示定会按吩咐做好事情,不让他失望。
史从云鼓励几句,还给他赏赐了一件自己穿过的旧衣服。
李昉更加激动,再三拍胸脯保证。
他这么激动也不是没有原因,李昉如今是翰林学士,就是预备的宰相班子,但能不能出任宰相,真正执掌大权,还需看运气。
如果被天子指派做事而且做的很好,以后就很有机会出入宰辅之列,这种情况下李昉自然十分激动,也盼望这次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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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天气逐渐回暖,腾龙二年春,风越来越大。
史从云除了陪老婆孩子,处理政务,还经常去汴河边的大营中看神火军和各军的配合训练。
一月底,王溥完成在河北的任务,成功回来,从河北百姓手中收购大量粮食,然后存储在黄河边的国家大仓中,也有一部分押运回来,存储在大梁城东南的永丰仓中。
开封到洛阳一段及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