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陛下又连开口说:“我们孟家无论如何也立国三十多年,天下人都知道名声,他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嗯,有陛下的庇护,臣妾也安心了.......”花蕊夫人强颜欢笑行礼答应。
国主点点头,之后没停留多久便匆匆带着宦官走了,也许是怕她们问出更加让人难堪的问题来。
待陛下走后,宫里不安的气氛反而加重了。
陛下并没有给准话,所谓不太出格的事是个令人心慌害怕的模糊保证,大家更加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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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宫里的人更少了,乱成一团,花蕊夫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几个宦官和没走的宫中禁卫,登上成都西南角的城楼。
从这里看去,成都城外的情景尽收眼底。
不远处的羊马城和主城墙之间空地上不少士兵慢悠悠往返,长长的羊马城头往来的士兵不多,许多人直接懒洋洋半躺在城头,零零散散,还有三五成群聚在一块说话甚至赌博的,根本不像打仗。
再远处,周军营帐整齐林立,目光所及黑压压的军帐和往来人马从天那边的群山脚下,像一片方方正正的规整黑云,一直蔓延到城外数百步。
大量的鹿砦拒马等罗列前沿,外围众多整齐列队的士兵往返巡逻,不少骑兵队伍在四处游弋,一切井然有序,充满难以阻挡的力量感和森严感。
北面还有不少旌旗和人马在移动,是周军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从南面来,人越来越多。
只看一会儿,心里就生起一股莫名绝望和畏惧,就觉得成都肯定顶不住那样雄师的进攻。
“东军太厉害了.......”她身边的禁卫忍不住感慨。
即便不感慨,大家心里也有这样的感觉,蜀国已经三十年没打仗,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军队,和羊马城上的蜀军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一下更让花蕊夫人害怕,如果周军随便就能打进来,那城里的人更没有谈判的资格,史从云会更加肆无忌惮。
她慌乱的扪心自问,自己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让史从云东西放过她和她宫中的宦官、宫女和嫔妃一马?
她原本指望陛下能保护她们,能为她们在史从云面前开口,但从昨晚的对话中她就明白,陛下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很明显,孟氏皇族能够保全,但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陛下没法保护她们。
花蕊夫人心里凄凉痛苦,思来想去,她恩宠隆重,华贵的水晶宫,为她种下的满成都的芙蓉,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没有一点作用,保全不了她宫里那一百多人,整个皇宫上万宫女。
遥望远处周军大营里数里外可见,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帅旗,她心里凄苦发现,事到头来,她或许能让史从云感兴趣的,唯有自己的姿色.......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在大军入城之前见史从云一面。
她真是天下最恬不知耻,不守妇道的女人,往后会受万人唾弃吧,花蕊心想,想着想着,竟不由得落下泪来,旁边的宦官见状连问她怎么了。
花蕊摇头,只道:“城头风大,迷了眼;我会想法子让史从云放过大伙,等周军放人,有机会你们就快些走吧,别再回来了。”
随即对身边的禁卫道:“你们知道李昊相公家在哪吗,带我去见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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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的恐慌史从云并不知道,他自有自己考虑的事情。
党进气哼哼的跟他说还不如让他去,怕窦仪吓不住人。
史从云大笑,告诉他要说忽悠人,十个党进也比不了一个读书人,党进还是不服气,史从云没跟他争。
之后,东路军的董遵诲,罗彦环带着潇湘军和荆南军来向他汇合,并立即来拜见他,向他汇报一路的战况,围困成都的大军再次增兵到四万人左右。
而剩下的则还没有到,从遂州到成都有一段路。
史从云让小黄花给他擦了皮靴,亲自骑马去检阅两支部队,和将士们打个招呼。
潇湘军是长沙的驻军,荆南军是江陵的驻军,都是当初他灭了南平武平之后建立的驻军,除了一些骨干,士兵招募的都是本地人。
这两支军队建设他很重视,因为荆楚也就是后世的湖南湖北,汉代荆州,是天下之中,控制四方的要道。
循长江水道行进,可西上巴、蜀,东下南唐、吴越;向北溯汉水而至汉中,往北通达关中,而往南则直到南汉,后世广东、广西。
史从云在这里设军,不只是冲着蜀国和下游的南唐,还为将来跟长远的对付南汉,收复广东、广西、海南岛、越南北部等地作打算。
除去中央禁军,他最重视的就是这两处自己亲自下令成立的潇湘军和荆南军,还派了两个大将,李处耘和李汉超去管这两军。
而且因为湖南、湖北这地方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