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随意拱拱手,“大帅有事吩咐?”
“大帅拟写一封战报,想请监军使过目,如果没有问题劳烦监军使签押,发回成都。”
赵崇韬接过来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韩保正没有这么不堪吧,虽然他确实不是周军对手,但接连与周军交战,没有畏战溃逃。”
周军强悍,韩保正接连战败,却一直收聚残兵抵抗直到力战被擒,没有投降,没有逃跑,这已经超过很多他见过的将领了。
战场胜负并非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决定的,如果多数蜀军不是身经百战的周军对手,韩保正再厉害也没用。
就算他不厉害,也是尽职尽责,战到最后被擒,是条汉子。
何至于像王昭远战报中写的这么不堪,如果韩保正那么不堪,他们这些停在前线重镇三百里外,不敢北进的主力和主帅算什么?
这些话赵崇韬不敢说,不过他还是表达自己意见:“这样不妥,这场战败不全是韩保正的责任。”
那幕僚看他一眼,哼一声道:“赵监军,你可好好想想,接连大败,损兵上万,丢失兴州、西县、三泉;兴元府也不保,这样的重责谁来担当?
赵监军,这件事难不成你向成都负责?这大事你担得起吗!
既然韩保正都被周军擒了,他又没法去成都说话,都往他头上推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赵崇韬听了脸色涨红,憋着说不出话。
“监军使,为自己想是一方面,这也是大帅的意思,你可要慎重。”
赵崇韬看着他,一把夺过书信:“留下,我斟酌之后自会呈送大帅。”
“那你可快些。”幕僚说完转身就走了,赵崇韬看着他的背影,一肚子窝火。
“大战临头,不想着退敌却想着搞这些!”
他身边的节度使判官也叹口气小声跟他说:“将军务恼,王帅和你是不同的,你是大将,富贵权势靠军功。
王昭远是弄臣,他的权势富贵全在陛下高兴。
将军带兵,想的是打赢战。
弄臣领兵,想的是如何讨好陛下,打仗反是次要的,他就是靠讨好陛下得富贵权势的,还能指望什么。
现在虽然是紧要关头,他首要想的是撇清关系,不失陛下宠信,将军没法理解也正常。”
“现在首要是退兵.......”
“对将军来说是,对王帅来说未必。”文士打扮的节度判官道,赵崇韬不在说话了,城头弥漫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弄臣做主帅,战怎么可能好打。
“兵临城下,还在勾心斗角.......若非先帝器重我家,真想撒手不管。”这种事比起外敌更让人寒心。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二月底,利州城中的事情史从云并不知道,不过他曾领兵顺着嘉陵江西岸一路南下,去隔江眺望过对岸的利州重镇。
利州也就是后世的广元,从这里往西南,很快就能到大名鼎鼎的剑门关。
这里是两江交汇之地,利州西侧是嘉陵江,东面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当地人叫东山,也有人叫凤凰山。
北面就是漫天领,山高林密。
这东山的凤凰山叫法也算颇有来历,还与武则天有关。
相传唐初袁天纲南下入蜀,在端阳节这天到达利州城,碰到嘉陵江边正举行龙舟赛,利州都督武士彟一家也正好坐在官船上观看比赛。
这时从江水深处窜出一条乌龙,向西山腾空而去;同时,一只凤凰也伴着彩霞飞来,在东山顶上长鸣一声,然后向北方飞去。
这其实是象征着武则天北入唐宫的意思。
这显然是编出来证明武则天继位合法性的,当地百姓津津乐道说给他听,史从云哈哈一笑了事。
对这座大城印象很深,因为它有点三面环水,一面靠山那味了,不过险要不够,水不够宽,山的东面有缺口,城也没建在靠山的位置,东面的凤凰山不够险要,东边来的军队随随便便可以翻越。
不过也算一座大城,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史从云其实放心不少,他就怕利州是像寿州那样的。
寿州算是所有周朝大将最不愿面对的情况了,在那打一年多,死伤众多,可不是闹的。
王全斌迂回的军队到哪了史从云不知道,这个年代没有电话不能问问,所以变数很多,只能依靠将领的个人能力。
他们这边也没闲着,神火军的工匠赶造三十六艘船,加上之前的,一共四十条,还在赶造的也有,能保证一次把三百多人的部队运送过江。
三百多人,足够在滩头站住阵脚,等着下一批人往返。
到三月一日,春日天气回暖,午后大家刚吃完饭,照常有四个营人马披甲上阵,在江边等候时,北岸山林中突然响起震天喊杀,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舞动的旗帜。
史从云立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