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既然这样咱们不能等死,等着大梁发难,不如直接领兵杀回去,事情成了你来做官家,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一出,史从云震惊了,不过很快他发现在场的四个人除了他没有一个人震惊的,似乎都觉得王仲的话很合理。
只有闾丘仲卿开口否定,不过他的否定也怪怪的:“不可,诸将能齐心否?这件事说不准,老夫以为这样风险太大,且不说定州的李重进、张永德、李继勋大军还在,大梁还有韩令坤所率大军。
此举太危险,而且路途遥远,军粮无以为继,大梁城坚,万一不成咱们就成一支孤军了。”
史从云总觉得他们说话前提很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似乎众人都是在说平常的事情,却又一点不寻常,有顺理成章的意思,可又令人听不出顺畅的味道。
不过史从云最关心的不在这些:“某怕大梁城中的家眷有难!”赵侍剑,符六,周宪,大娘小娘,两个妹妹都在大梁,如果出事,她们肯定都死定了!那样他必将范质老贼碎尸万段!
他原以为两人之间只是口角小矛盾,没想到会闹到这种地步,范质想要他全家死绝!
“大帅,不用太担心,依某看官家未必会全信,再说大军在外,如果这时候敢动大帅家眷,后果官家心里也该有数。
何况为大帅说话的人必然不少,符皇后,左仆射李谷,枢密使魏仁浦,宰相王溥等人想必都会为大帅说话,一时半会不会有变数。
臣觉得这时候最好的法子是名正言顺将大军带回大梁,以观望事态,只要大军在手中便什么也不怕。”郭廷谓冷静很多。
“好,官家病重,战没法打,某立即撤军,带大军回去。”史从云火急火燎道,和自己及赵侍剑等人性命相比,幽州也不重要了。
“不可!”郭廷谓再次拦住他。“大帅,圣旨还没到,宫中官家病重的消息既然需要李公秘密传送,说明宫中的事情还没公开,这时大帅突然撤军岂不暴露了,会因此引来猜忌怀疑的。”
史从云也急了,“那为之奈何?”
郭廷谓道:“撤军圣旨想必已经在路上,这时大帅找个由头,就以押送辽国南院大王入京献俘为由,先率数千忠心耿耿的亲兵火速回京,大军到京城届时之后都好办了。”
郭廷谓说着压低声音:“以某看,若官家真顺着范质的意思.......大帅要果决一些,绝不可交出军权,迅速以数千精兵控制大梁,最好控制皇城,以大帅在军中威望应该不难。
若不成就率军自保,我等接到圣旨之后自会率后续大军南归,到时合兵打下大梁,事情就大定了。
如官家不顺范质之意,那大帅自去见官家,就说献俘就成。”
史从云二话不说,立即道:“邵季、王仲,你们拿我号令去点兵,叫上王审琦、司超、罗彦环,董遵诲,这里的大军全交给你们。”他说着拍了拍郭廷谓和闾丘仲卿的肩膀。
说罢自己去叫亲兵帮忙披甲了,一把忙一边吩咐:“都带咱们起家的亲兵,去把南院大王耶律挞烈押来,至于那个萧思温,废物一个,你们用他把董遵诲的母亲和她女儿换过来,放他回去吧,万一辽人又选出个耶律挞烈那样的南京留守来反而是麻烦。”
闾丘仲卿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开口嘱咐:“大帅,此次南下,生死攸关,切记不可儿女情长。”
史从云点头,再次郑重对两人拱手:“拜托两位了。”言罢转身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