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疑,特别是益津关附近。
史从云在心里琢磨推算着时间,心想不能多等,辽军打仗的特点就是不持久,不能以周军的标准推度。
周军能围困寿州,接连不断攻城围城一年多,辽军就不可能,如果益津关久攻不下,南下道路受阻,他们的大军可能会退回幽州。
如果他们退回幽州,就会变成他们攻城,他们屯兵坚城之下的局面。
所以六月中旬又下了一场大雨,天气放晴,火辣辣的太阳逐渐高升之后,史从云立即下令,所有部队的指挥官来瓦桥关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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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史从云一夜没有睡好,即便早想好了怎么打,如何应对,但事情到临门一脚依旧让他激动得睡不着。
有人曾说过,战略决战是赌国家的命运,赌军队的命运,“赌”这个字很不好听,但却找不到一个恰切的字来代替它。
如今的局面就是这样的局面,这是一场决战,辽国与刚建国不过八年的新生周国的决战。
这场如果输了,往后周国举国肯定很少再敢言北上了。
国家的命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决定的,比如北宋,北宋建国初期也是对外扩张的,在赵匡胤手下接连攻灭蜀国、南汉、南平、武平、南唐、两次挫败契丹的禁军正是士气最高,战斗力最强,全国上下作战信心最足的时候。
可后来的事情是赵匡胤正准备北伐灭北汉时不明不白的死了,赵光义继位后在战略决战中败给契丹,这一败,几十年积累的锐气,士气,和对外扩张的勇气都统统没了,宋朝从战略进攻变为战略防御,一个国家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而明朝也差不多,一场土木堡之前,完全改变了明朝的国策,如果说土木堡之边前的明朝是国家层面的战略进攻,那土木堡之变后就完全变成战略防御和退缩,变得像大宋了。
一场战略决战,可以左右国家的命运,新生的国家必须面对。
如汉初之匈奴,唐初之突厥,而现在对于大周来说就是契丹,如果能彻底将辽国打垮,就如当初汉朝对匈奴,唐朝对突厥那样,那么往后对于这个新生的国家就是阳光大道。
如果不能,那就会像宋朝,明朝中后期那样,慢慢陷入蒙古高原、西域、青藏草原的c形包围中,也注定是个被锁死在农耕区的大国。
这种压力越是有远见越大,如果看不到这层,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不过也正由于看得很远,他一万分的不想输,一个国家想要走得长远,想要做大做强,建国初中期必须有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决心和勇气。
当天,众多将领召集到瓦桥关大营中后,史从云换了一身甲胄,这次他决定亲自上场,披甲见众人是为让他们明白此战的重要。
中午,史从云没有准备午饭,直接召见诸将议事。
大帐中众将都坐在一起,史从云在最前方,木架上挂了两幅地图,一副是三关附近的总体局势。
另外一副则是王审琦等人绘制的益津关附近详细地图。
“这几天来,总体局势上我们后方镇州方向,李重进、张永德已经击败北汉国的贼兵,辽州昭义军向西出兵,河中节度使向北出兵,完全牵制北汉,我们的后顾之忧完全解除。
前几天,慕容延钊将军在瓦桥关和益津关之间击败辽军上千人,王审琦还在北面坚守,辽国囤兵坚城之下十余日,久攻不克,士气受挫。
某断定决战的时机已经到了。”史从云直接用断定一词,不给众人反驳和发表意见的机会,这与他以往的作风完全不同,也使得大家意识到这次的非比寻常。
“辽国大军五六万人左右,比我们稍多,不过他们士气低迷,水土不服,不足为惧。”史从云自信满满道,仿佛昨晚焦虑得睡不着觉的完全不是他。
“在此,某下令:瓦桥关、文安县、大城县、淤口关、独流口各部军队,按照之前的安排,明天一早立即益津关汇聚,发起全面总攻!”
“诺!”众人齐声应道。
说完史从云看向站在前两排脸很黑的赵匡胤:“赵将军,你依旧按照计划往北绕道固安,堵截贼兵后路。”
“末将尊令!”赵匡胤拱手。
随后史从云将的益津关附近的详细地图拿到上面来。
“下面说具体部署。
益津关前方一里左右有一条西北斜向东南的小河,这条河叫小牛溪(今已不在),益津关前面太宽阔,为了大家确定位置,我们就以小牛溪对位置。
文安、大城、淤口关、独流口一线的部队到达后在辽军东侧,罗彦环、司超、王环,你们的大军负责在河水东侧压缩辽军,不过你们也不要过小牛溪,只要把辽军压缩到正面来就行。
如果辽军想要过河往东,你们必须支撑一定时间,以便后面的大军追击。”
“诺!”三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