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失利就灰溜溜的回去,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事。
他原本不想说这样的话,可生怕陛下放弃三关。
陛下脸色很不好看,缓缓向他看来,耶律挞烈连低下头不敢对视,“陛下,臣说的话或许不对,也可能有道理,不过一切都该由陛下决定。”
大帐中沉默了好一会儿,耶律挞烈才听到陛下道:“接着打,下令全军,明天一早恢复攻城,拿下益津关往南,把所有能看到的人统统杀死!所有的东西劫掠一空!”
耶律挞烈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愤怒,没敢多说,再坚持几天,他相信局面就会改变。
.......
镇州,治所在真定县,位于太行山脚下,这里的县城并不高大,大军到达之后只能驻扎在城外。
这座小小的县城,此时有三名周朝大将坐镇,囤积了数万兵马。
侍卫马步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永德,河阳节度使李继勋。
李重进站在大营河边,前方是宽阔大河,横亘县城正前方,他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身后站在两个人,靠近的是李继勋,稍远的是张永德。
张永德与李重进向来不合,淮南时张永德甚至上奏李重进有谋反之心。
所以两人话很少,这次是迫不得已一起共事,但平日也没什么可说的,两人之间的话很少。
李继勋是老将,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情况,不过他并没有掺和,他原本是周军中资历最老,起家最早的那批人了。
早在数年前打淮南之前他已经是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如果不是寿州之战失利,他现在大概率是两司最前面的高官了!
而现在两司高官最前除了李重进就是史家父子,史彦超和史从云。
这让李继勋十分嫉恨,当初他就是不满史从云年纪轻轻,官家却让他独掌大军,以致自己急于表现,太过浮躁招致寿州大败。
寿州城外的败仗是整个淮南大战两年周军输得最惨的一场,也使得前途无量的他,一下从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降职成河阳节度使。
到达河阳之后,李继勋始终郁郁不得志,心里十分愤怒,但并不觉得都是自己的错,都怪史从云,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那样冲昏头脑,鲁莽大意。
后来率淮南大军的也可能是自己,他原本就是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如果更进一步,如今至少也是两司的二把手或是一把手了。
他越想越气,后来听说史从云击败南唐国之后,还饶恕寿州守将刘仁赡,更是让他不满,刘仁赡带兵打败了他,让周军损失惨重,毁了他的事业前途,让他从堂堂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降为河阳节度使,还贻笑大方,结果史从云却轻而易举的饶了他!
之后他听说刘仁赡被加官检校太尉,还居住京中,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仇人比自己过的好更令人愤恨。
而他身在河阳三城,很少有机会进京,也没机会弹劾或者对付刘仁赡。
终于,今年为对付契丹人,陛下才想起他来,重新起复。
这次北上之后,他必找机会再次回到朝堂中,而李重进如今已是侍卫司一把手,无论如何都要讨好他。
李重进看完,回头道:“是河北招讨使史从云大帅来的信,他要求我们主动出击,伏击北汉援军。”
李继勋很不爽,“李帅,我等自为一师,自己能判断形势,不必听他们调遣吧。”他在军中资历很高,即便和李重进说话也不必小心翼翼。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李重进和史从云不合,两人之间关系很差,据说还差点动手过,所以他觉得说这样的话应该很合李重进的心意。
李重进看他一眼,眼神中意义不明,“史从云是河北招讨使,总领北面战事,只要是为伐辽所出大军都归他调度,我们也不例外。”
说着他摇了摇手中信封:“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李继勋不傻,顿时明白李重进这话的意思,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我与史从云确实有仇怨,但那是私人恩怨,我们的私怨可以自己解决,当下是国家大事,谁也不能耽搁。”李重进说完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守住真定,某带兵去南面伏击。”
“根据斥候的探报,北汉援军已经从晋阳出发,过了孟州,顺井陉道往东,再过几天就能到达山口了。
他们的目的再明显不过,肯定是受了他们契丹贼爹的驱使,准备出太行山往东北上与契丹贼兵夹击史从云大军主力侧后。
如果真到那样,这场仗也不用打了,官家放咱们在这,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若我等失职,影响全局大战,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去,都自裁在这算了。”
李重进脸很黑,说话毫不留情面,打仗又十分凶狠,正因为这种性格,打淮南的时候南唐人又惊又惧,骂他“黑大王。”
自那之后这个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