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全军覆没。
不过不管输赢,百姓都远没有中原百姓那么担心,道理很简单,他们打仗不管打赢打输,都是去别人土地上打,烧的是别人的房子,抢的是别人的财物,战争破坏的是敌国,对自己的这边的生产生活影响没那么大。
就像当初匈奴为什么那么怕汉朝,因为汉朝自卫青龙城之战之后,打仗不管打赢打输,都要一股脑冲到匈奴人的地盘上去打,日久天长,匈奴百姓日子怎么过,当然受不了,能投降的投降,不投降的也卷铺盖走人了。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辽国大军南下了,南军北上的消息传开,辽国上京百姓却没那么恐慌,反而比较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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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州大营,官家披着貂裘站在御帐门前往北望,他眼窝深了很多,神色有些萎靡,嘴唇发白,但心情却不错。
史从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迅速拿下三关以南的土地,消息传来之后,举国振奋,他也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身体也好很多。
郭荣这次是带病过河的,自前年以来,他经常有胸闷、气喘,手脚发麻的症状,宫里的御医看过,还给他准备药石,却没太大作用。
他自己心里也有数,可能是年轻时的奔波操劳所致,他本姓柴,被仙君收为养子之后才改姓郭。
年轻时他负责为郭家经商,后来负责为大军筹集调度军粮,在南北四处奔波,风餐露宿,吃了很多苦。
今年年初时症状更加严重,还有时常伴有四肢乏力,腰背发酸,头晕等症状。
不过他依旧坚持圣驾渡河,即便不北上也接受史从云所说的建议,驻守澶州。
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来,恢复汉唐雄风,一直是他的心愿,他常年四处奔波,见识了太多百姓的苦难。
唐末以来相比于北方,南方百姓受战祸蹂躏更大。
契丹人的军队从太行山东西两面屡屡南下,每次大战不管输赢,河中、河东与河北等地的百姓都要遭殃,最离谱的一次契丹人渡过黄河到了河南。
多数时候只要一打仗百姓就遭殃,百姓对战争的关注度很高,除去年轻人要上战场,如果情况不对全家老小就需要及时往山里跑,至于家里的牲畜存粮和屋舍,很多时候贼军过境都会被劫掠烧毁,来不及跑的人要么被劫走为奴,要么被当场杀死,人能没事就是万幸。
这是国力弱的无奈,如果南方强大而一统,就可以像武帝之后那样,把战场推到草原去,要打去别人家里打。
他翰林院的文人幕佐们常说汉朝从武帝之后穷兵黩武,他听在耳朵里全当放屁,或许如此,可面对强敌,汉人不管输赢,自家百姓总是不用遭受战祸的,可以安心耕种。
唐末以来契丹人南下随随便便就能到达魏州一线,距离黄河不过三里,虽然晋朝、后汉等官书记载上总说击退契丹人,可所谓击退多数时候都是别人抢够自然就走了。
真正围歼给契丹人造成大损失的战例很少,符彦卿等人打的阳城之战就是那样的少数战例。
可不管输赢如何,河北沿途百姓都要尽数遭殃,几代人积累劳作的财富存余为他人所夺,因为战都是在他们的土地上打的!
所以契丹人虽“屡战屡败”,却热情高涨的不断南下。
高平之战之后依旧不断南下扰边,显德三年更甚,在他南下打淮南时,契丹人趁机派兵偷袭,在北地夺取了周国好几座城池。
但那时他不敢两面开战,为专心于淮南战事,只得忍着。
郭荣心中素来有有一大志愿,那就是夺回燕云十六州,将契丹人北拒国门之外,让河中、河东、河北百姓永不遭战祸,都能安稳度日。如昔日秦皇汉武那般,要打仗去北面,去别人家里打,将这数十年来契丹人所为如数倍奉还!
郭荣心里明白史从云和王朴都是有大智慧,大谋略之人,他们都觉得自己太急,应该将南方和蜀地一统,再与契丹人决战。
昔日秦皇灭六国,乃奋六世之余烈;汉武兵出漠北,也是有数代君王,几十年之功的积累。
这些道理他心里明白,诸将反对他心里亦是清楚,可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曾对王朴说过,“朕当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足矣!”
他原本希望用三十年去完成自己的大业,那样不会匆忙,也不会仓促。
可如今他登基方才六年,第一个十年尚且不足,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吃的饭也很少,他心里有数,自己只怕没有三十年.......
所以他立即改变部署,强撑着病体也要渡河,派出最能打的史从云,希望赶快收回幽州。
郭荣站在大帐口,手心脚底有些发凉。
他心底其实非常害怕,尚且在世的长子宗训还年幼,今年只有七岁。
如果他撒手人寰,幼主无法主持大局,朝廷内外大乱,到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