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
想了一会儿,她又第一时间去隔院子把消息告诉周宪。
她心里明白,周宪其实是最关心夫君安危的,毕竟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北方,这种境遇让赵侍剑想到当初的自己,不由自主便有了同情心。
于是先去告诉了周姐姐家书里说的是,还有关于南方的战事,夫君已经大获全胜,抓获了南平王和武平节度使,不久就能回来。
周宪高兴得落下泪来,拉着她的手忍不住默默抽泣,赵侍剑有些慌乱,连轻抚她的背道,“姐姐莫心忧,夫君以往也经常出去打仗的,我早就习惯了,每次他都是大获全胜,没事的,往后你也会习惯,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其实她是吹牛的,虽然历经很多次,但每次她都心神不宁。
“我真佩服妹妹,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坚强该多好。”周宪抹去眼泪,楚楚可怜看着她。
一时间连赵侍剑也看呆了,她心里其实有些嫉妒,对周宪倾国倾城的容颜,也难怪那家伙那么贪财,去了江南却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女人生得这样的容颜,只怕是上苍眷恋吧,哪个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嫉妒,不过那些只是一闪而过,她便怕周姐姐过度伤感,便转移了话题。
江南女子确实比她们这些北方女子多愁善感一些,“听说周姐姐家里还有妹妹,如今还好吗。”
周宪点头,拉她坐下:“家里小妹聪明伶俐,上个月还给我写信了......”
说起小妹,周宪果然散去许多伤感,和她谈起来。
两人说了许久,约好明天晚上一起打牌,随后赵侍剑才离开,准备去找六妹,告诉她消息。
六妹正在屋里画图,她年纪小,赵侍剑总觉得六妹比她和周宪都多了一分天真活泼,她很喜欢写写画画。
特别是上次夫君教她画了大梁的图纸之后,她便对此十分着迷,时不时会画家里的屋房子,或者街道上屋子的图纸,都是些笔直的框框条条,她也看不懂。
赵侍剑进去之后,六妹还没发现她。
其实身为女人,她看六妹也觉得莫名的可爱,就是说不出什么,大概是她年纪小,加上什么都不争,乖巧懂事的脾气吧。
直到小姑娘被她吓得一声惊呼,小心的拍着胸脯,赵侍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六妹脸红了。
随即赵侍剑便跟她说了家书的事情,还把家书拿出来给她看,告诉她南方的情况,也让她安心。
六妹很高兴,两个脸蛋红扑扑的,格外好看,她激动起来乃至不知所措,似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站起来又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一下把她逗笑了。
连道:“你要是高兴也可以高声喊出来。”
六妹摇摇头,还是大家闺秀的做派:“不成,大姐会骂我的。”
“她又不在这。”赵侍剑忍不住拉她的手让她坐下,小姑娘才后知后觉,不过依旧没有喊,高兴是真高兴,拿着家书读了好几遍还舍不得放手。
赵侍剑调侃:“你要全背下来不成。”
六妹才不好意的放下家书,激动的拉着手跟她说了很多话。
她便借机道:“明晚你也别写写画画了,周姐姐邀我们去她那里打牌。”
六妹正高兴,连答应下来。
另外的话到了嘴边,赵侍剑却没说,等消息到了,符皇后大概又会迫不及待想见她了吧,也要见见六妹,肯定有很多话要交代给她。
六妹正高兴的把小脑袋凑在她胸前,说着往后的展望,说等夫君回来了,她们一起与大相国寺祈愿,让夫君带着她们去河边骑马等等。
赵侍剑不愿把更多的事说给这样的六妹听,其实这背后的事情很复杂,也很危险,远不是单纯的她所想那样的。
不由得,赵侍剑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爷爷在世时杜重威的事,想起七年前当朝太祖皇帝黄旗加身的事,越发觉得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杜重威或许野心勃勃,可太祖皇帝,乃至他之前的不少人或许真有野心,也有迫不得已的地方。
到了那个地步,不只是朝中天子的猜忌,麾下众多将士也会迫不及待推着他往前走。
当朝太祖黄旗加身之时,大将中许多都是推手,如赵匡胤父子,还有父亲史彦超等等都是,道理很简单,太祖更进一步,他们这些旧部才有机会加官进爵,从龙攀升。
越想着这些,她越觉得当下局面何其相似?
在京两司高官中,高怀德是父亲史彦超的好友,王审琦是夫君最忠实的手下,当下京城最高将领是父亲史彦超。
而京城外大营中哪些高层统兵将领,王仲、邵季、董遵诲、罗彦环、申知义、慕容延钊等更不用说。
王仲、邵季是史家最忠心耿耿的家将,董遵诲、罗彦环、申知义是后来跟随夫君史从云的老将,慕容延钊是父亲史彦超手下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