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卫青、霍去病、李靖、苏烈等等,他随便想想都能想到几十个,这招百试百灵,一下就让他冷静很多。
确实,他面对南唐能战无不胜,可面对契丹呢,面对比周国强大数倍的辽国呢?
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越往北方走,地势越平坦,适合骑兵大规模机动,战事也会变得瞬息万变复杂起来。
想到这些,他把脸深深埋在周宪柔软的双腿之间,心想这次回去之后,官家会把重心放在哪里?
打南方肯定是战略重心,后世很多人都被一些乱七八糟的道听途说带偏,以为郭荣是先北后南。
其实都一样,无论是郭荣还是赵匡胤,战略都是向南后北,要在契丹。
意思是先取南,后逐北,最大的敌人是辽国。
但战略不等于具体战术,大战略如此,具体安排执行要灵活,郭荣只是再打南方的间隙觉得有机会,所以突然打了一把。
就和后来赵匡胤在打南方的中间突然掉头打了北汉一下一样的道理。
战略重心都是在南方。
说实话,打南方史从云是愿意的,一路走到现在,他也算百战老将,战争经验丰富,如果让他去打后蜀、打南唐、南汉,他觉得信心满满,根本不怕。
可如果让他去和辽国交手,心里还是虚的。
辽兵更能打是肯定的,因为辽国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扫平北方草原上的各个部落,辽东之地的一些国家,还持续和南方的中原、河东等地开战。
几十年来四面出击,不断开疆,北院精锐都是百战精兵,还多是骑兵,战将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和南方那些数十年不知兵,沉溺享乐之中的国家是完全不同的,战术战法也会完全不同。
一旦对上,他其实没有把握。
他都无法想象数万骑兵对决会是什么场面,因为在南方打仗,即便双方投入十几万军队,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可如果和辽国展开大战那就完全不同了,打骑兵和打步兵全然是两回事,庞大的骑兵军团不只是在战术战法上有差别,就连战略上差别也很大。
大规模步兵行军,每天能走五十里已经算纪律严明的军队了。
可游牧民族的骑兵要是全力奔袭起来,每天走个一两百里都不是什么难事,这就会产生巨大的差距,直白地说完全掌握战场主动权,你想打,打得过的时候追不上;不想打,打不过的时候跑不了。
和南方的军队打,打不过也没那么担心,顶多是击溃战,逃就是了,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两条腿,你还能如何?到时只要人心不散,收聚残兵还能再战。
可和北方的军队打,打不过可没那么简单,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歼灭战!人是跑不过马的......
这就是士兵到将领都更加畏惧和小心北方威胁的重要原因。
“你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周宪的声音,史从云回神,翻了个身,看着周宪好看的脸庞,道:“我在想一些古代将领的事。”
“嗯?”
自从和父亲谈话之后,周宪大概是看开了,不在那么抵触他。
“我在想卫青、霍去病、苏烈这些人,他们当初是怎么跟大规模的骑兵作战的,有时候我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防守可以,似乎没有取胜的道理。
特别他们还是在草原戈壁上交战,以骑兵对骑兵?卫青、苏烈也有不少步兵.......”
周宪皱起好看的眉头,“你说的我不懂。”
史从云笑起来,“我就是发牢骚,想些八竿子还打不着的事。”
他这是安慰周宪,不想让她担心,其实心里明白这不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说不定过一两年官家就要打辽国,即便不打辽国,要收复河东就必然和契丹冲突。
很多事逃避是没用的,缩头乌龟没有出路。
大梁越来越近,周宪突然问他,“那个......那重阳词.........”
“什么重阳词?”
“就是‘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周宪缓缓念道,眼中充满别样的情绪。
史从云立即来劲坐直身体:“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是不是听闾丘仲卿他们说的。”
“嗯.......”周宪脸红红的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文采,真是.......人不可貌相。”
史从云脸黑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老子长得像李逵吗?
不过好不容易有装逼的机会,他来不及计较那些,连给周宪讲起他当初在伐蜀时如何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打得蜀军抱头鼠窜,又在旗开得胜之时诗兴大发,感慨颇多写下这千古留名的词。
当然千古留名是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