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并没有史从云想象中的水军陆军大战,也没有惨烈的厮杀。
他和司超率大军到达盛唐时是在下午,太阳刚刚过头顶开始西斜。
众人登上大道北面百米左右高的小山,从山顶俯瞰南面的盛唐镇。
镇子处在一处淮河支流的拐弯处。
岸边村镇瓦片密集,屋舍鳞次栉比,炊烟袅袅,有不少酒家旗帜在春风中飘舞,水鸟成群起落在西面河岸边,发出阵阵穿得很远的叫声。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镇子东面河中间有个岛,东西宽度二里地左右,南北则有四五里的样子。
岛的东侧有桥连通岸边,西侧则停靠着密密麻麻的战船,岛上到处都是哨塔和营寨,看来就是南唐在盛唐的水军大营了。
史从云立即让士兵列阵散开,顿时密密麻麻的人马和旗帜,黑压压铺满整个山头。
这样的动静,几里外的盛唐肯定是知道的。
史从云下令,兵分两路。
此时他带的不只有控鹤左厢前五军,到达正阳之后,控鹤左厢后五军也来汇合,即除去留在正阳养伤的,此时史从云手下也有一万八千多人的大军!
这是非常大的破格任用。
一般来说,不是殿前司或者侍卫司的高官,是很难有权统帅如此多的大军。
像李重进身为侍卫司马步都指挥使,是侍卫司一把手,官家才让他统帅虎捷左厢两万人。
而虎捷左厢都指挥使是基本没机会真正统兵的,能做的只是平时养兵练兵,统兵打仗多数时候都是侍卫司、殿前司的十位高级武将。
像史从云这样,控鹤左厢都指挥使就能统帅控鹤军是比较特殊的情况,要不是官家开口是绝无可能的。
史从云下令分兵,让司超率五千人沿着西面河畔进军,自己则率大军走正面大道推进。
黑压压的大片人马,似乎要把远处的盛唐镇碾碎压垮。
正当史从云下令全线进攻,抢占盛唐时候,远处北面镇口突然出现一队人,身着白衣,举着白旗帜,缓缓向大军这边过来。
史从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大概是要投降吧,自从秦王子婴开创白衣素马的投降仪式之后,白色代表投降一直被人们沿用至今。
随军的闾丘仲卿上前拱拱手:“我去与他们交涉。”
史从云点头答应,抬手示意大军暂时停止前进,并派出四名亲兵保护他过去。
史从云远远看着,双方短暂的交谈,不一会儿闾丘仲卿就面露喜色的回来了。
“好消息!
节帅威名令盛唐军民闻风丧胆,见节帅大军已到,盛唐守军已经跑了大半,剩下军民推举出乡里长者向节帅投降,希望节帅善待盛唐军民,给他们一条生路。”
“告诉他们,本节帅向来有节操,只要他们投降,保证秋毫不犯!”
.......
当天下午,史从云兵入盛唐,还在据守盛唐的南唐两千多水军尽数投降,停靠在盛唐的四十六艘战船尽数为他们所得。
当晚,史从云约束将士,在盛唐镇外扎营,并让司超接管水军营寨。
没想到司超做的十分熟络,安排妥当,对水军的各种事务十分熟悉,史从云好奇的问他。
司超笑道:“某年轻时防守渤海沿岸,所以手熟,这些事做多了自然就懂了,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史从云点点头,干脆把获得的四十多条船都归司超管理调度。
当晚,众将士在西面盛唐的南唐军水寨中休整,水军营寨囤积不少酒肉,够众人开怀畅饮。
李谷为他们的准备的几十车桐油、硫磺、硝石都没派上用场。
史从云则对硝石比较好奇,油和硫磺都是普通物品,硫磺这东西还被用作药物,也不怕吃死人。
可硝石怎么好像没怎么听说过,一硝二磺三木炭中的硝难道就是这玩意?
下午,众人吃喝玩乐,将士们围着篝火摔跤,难得放松一会儿,史从云则自己去后方的辎重车队瞧个清楚。
硝石矿外面裹着厚厚的潮湿动物毛皮,里面用油布包裹着,负责押运的辅兵告诉他,这样押运才安全,随后掀开毛皮,用匕首在侧面油纸上划了一个小洞。
里面半白的颗粒顿时滚落出来,史从云用手接住,仔细看了看,是半透明白里带着些红的不规则固体。
“这东西产出最多的地方在汉中,遇火会炸,是水战的利器。”闾丘仲卿道:“河北也有些地方能出,不过都不如汉中多,不如汉中的成色纯正。”
史从云点头,他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事,也不知道这东西算不算纯正的硝。
不过他也没多想,当下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先想着如何打赢这场战争才是正道。
史从云和司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