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叹道:“这条秘道很是不好走,又闷又湿,我年轻时曾走过一趟,之后就再未下去过了。曾经还希望,永远都不需以此逃生,如今老了,只怕更是难以通过了。”
虽然知道他绝不会走,但人家刚把孙女许配给自己,陈乐关心道:“听陶公说农牧节时,我们趁机送走一批人,爷爷你不如跟着一同离开,也好避走密道。”
乌氏欣慰一笑,说道:“如果我走了,孝成王那昏君只怕会立刻采取行动,所以乌家谁都可以走,但我却必须留在这儿。”
一句说完,乌氏淡然一笑,颇有几分萧瑟的意味,低声道:“这天下终究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已经老了,时日无多。也再没有勇气去面对到了秦国的陌生生活,也经不起逃亡的惊险和辛苦,因此我早已和应元说好,我留在这里不走。”
“到那时,赵王岂会放过你?”
“谁需要他放过?我连皮都不留下一片给他寻到,我风光了一生,死后如何能受他人折辱。”乌氏洒脱之余,又不容置疑道。
陈乐想说大可不必,自己可以将他平安带离赵国,但还未开口,就听乌氏说道:“切勿露出这般妇人之态,陈乐,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人要为之牺牲。”
“孝成王想攻破我乌家城堡,必须付出惨痛代价。我真的高兴,到了这等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乌家仍有一批舍命相随的手下。”
不得不说,乌氏和乌应元这父子二人,在背后的布置,远比陈乐想的要多出许多。
他们不像陈乐这般可以一力降十会,如此大事,事关乌家存亡,自是事无巨细,力求面面俱到。
见陈乐沉默,乌氏说道:“你只要从质子府救出朱姬母子,孝成王必定会立即来攻城,若是没有人能挡他们几日,你们如何能到安全的地方?“说完,他神色坚毅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陈乐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连廷芳都不晓得。”
此事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他愿意留下守城陈乐不勉强,但让安妮留下一两个人帮他,赵王想攻下乌家堡亦是无稽之谈。
左右也能消耗赵国兵力,一举两得,靓仔乐还是很乐意的。
乌氏笑道:“就是如此才能保密,你且放心,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日见到乌卓,由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了城外,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世代农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
说到最后,他不禁冷哼一声,“孝成王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赵国如此对我,我就要他们再一尝长平一役后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举国无可用的战马,让他坐看赵国一点一点的衰落下去,却又无可奈何。”
陈乐想想,也正是因为乌氏此举,才有了后来项少龙假扮马夫董匡,假意带着战马投靠赵国,获取赵王的信任,将赵穆擒了回去。
一口气说了如此多的话,又将该告诉陈乐的都说完了,乌氏毕竟年纪大了,再无说话的兴趣,挥手示意陈乐离开。
从密室退出去的陈乐,犹豫了一下,出了乌家堡,前往赵雅的府邸。
军训了赵穆之后,先去见了朱姬,回来又接连见了肖月潭乌氏等人,陈乐还没有空去jin一jin赵雅。
这会儿自是要抽出时间过去一趟,正好也有些事,想要通过她的口,传到赵王等人耳中。
赵雅府上。
看出陈乐与赵雅有事情要说的赵倩,寻了个借口离开,陈乐急忙朝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一会儿去她房中找她。
赵倩顿时俏脸通红,快步离开。
等赵倩走后,赵雅再无法保持平静,扑到陈乐怀里,抬头看向他道:“冤家,齐雨和赵穆府中的家将,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陈乐没有隐瞒,坦诚道:“我近来事情较多,赵穆又接二连三在背后算计我,若非必须将他放在那位置上,我早将他一并除了。杀他那些家将,是想叫他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安危。”
“我听闻他又招募了不少家将,我会命人再去一趟的。至于你说的那个齐雨,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有人在我面前提了,那就顺手杀了好了。”
赵雅:“”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雅垂着头,闭口不言。
大抵是受了乌氏那企图牺牲自我的念头影响,陈乐沉声道:“我知道赵穆找来齐雨,无非想让他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又叫赵王以亲情影响你,想让站到他们那一边。”
赵雅抬起头,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怎么,赵王和赵穆二人凑在一起,还能使出什么奇谋妙计吗,无非是这些摆不上台面的诡计而已。”陈乐随口说道。
伸手抬起赵雅的下巴,陈乐淡淡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无论身心,赵雅早已被他降服,赵穆找来的齐雨,几乎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真正让她犹豫不决的,是赵王以亲情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