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男女方面,极为检点,与赵妮相比,也不遑多让。何曾听过如此无耻之言,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她的俏脸顿时生出一股怒气,有些发红。
只是不知这红晕,是生气的成分居多,还是羞恼的成分居多。
对于她的怒气,陈乐视若无睹,走到她身边,将想要动手打她的平原夫人,按在了几案上。与此同时,他开口道:“你是故意让我抓住你的手,好将你按住的吧?”
平原夫人不说话。
见她一副咬紧牙关的模样,陈乐说道:“你会开口的。”
从平原夫人营帐出来时,天色早已全黑了,一轮缺月挂在天际,伴着点点星光,照亮着黑夜。
陈乐一路又走回了赵雅的营帐。
“一股脂粉味,想不到平原夫人喜欢这种浓郁的味道,她是不是也像这股香味一般,如此热情?”赵雅盯着陈乐道。
陈乐:“”
“放心好了,没有比得过你。”
赵雅道:“那又如何呢,男人都是贪图新鲜的,你不一样先去了她那里,这才过来找我?”
“”
她也会吃醋的吗?
不可能的,她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多出力而已,陈乐在心底想到。一边想,陈乐一边道:“你为何会这么想呢,我之所以先去她那儿,是因为我想晚上睡着你身边而已。”
“你这冤家,就是这般会哄人开心。”赵雅眼神迷离道:“雅儿定会被你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迷一辈子。”
“让你迷一辈子的,只有那句话吗?”陈乐笑道。
“还有这个。”
“”
次日清晨。
队伍继续赶路,沿官道南下洹水,四周全是起伏延绵的丘峦和林野,路虽难走,但景色却是十分美丽。
陈乐从队伍中后方,慢慢往前移动。
当他经过赵倩的车旁时,赵倩忽然掀开了窗帘,娇声唤道:“陈乐!”离开邯郸至今,她还是首次主动和他说话。她能这么巧在他过来时,掀开车帘,只怕她之前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动向。
陈乐心底苦笑,不会是现在想同秋后算账,算一算那日袭熊贴臀的帐吧。陈乐放缓马辔,与马车并行,看着她明媚的俏脸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赵倩同他对视了一阵,又低下头道:“陈乐,我很感激你,但也恨你。”
一句说完,她又垂下窗帘,隔断了陈乐的目光。
嗯?
不是算账就好,赵倩的这点小女孩般的心思,陈乐几乎秒懂。赵倩感激的,当然是陈乐不辞辛苦,将她平安的送到魏国。
恨的也是这点。
因为她不想嫁给魏人,或者说,她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不想嫁给自己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从那日自己同她有过亲密且过分的举动,但她却只是害羞没有发怒来看,陈乐很难不怀疑,她心底对自己有着难言的情谊。
“哎,自己这该死的魅力。”陈乐在心底叹了一句。
置身山林之中,陈乐不得不感叹,这一片天地,仍保存着近乎原始的风貌。如果不是初冬时分,好多动物都开始休养生息,只怕这条路还要在凶险几分。
不远处的官道取的多是地势较低矮的小山丘,又或平原旷地,所以虽有崇山峻岭、林木郁葱、叠翠层峦环绕,却只是远观。
陈乐他们走的是深幽的小径,置身其中。
这时转过一座小山,左边有一方明镜的小湖,湖水澄碧无波,清可鉴人,在晨烟夕雾中,幽雅怡人。对岸青山连线,翠竹苍松,蔚然清秀。
陈乐之所以看的这般细致,是因为若是这里只有他和赵雅、小昭八女、平原夫人、赵倩的话,幕天席地,回归自然,采菊东篱,一定会无比惬意。
前面就是洹水。
洹水宽约二十余丈,在巨石的两岸间流过,河中水草茂盛,河水被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视线尽头,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陈乐再次下令扎营,这本就是他与成胥他们商量好的事,到了这里,已然山雨欲来。
乌卓等不用陈乐吩咐,早已派人爬上最高的山峦,观察远近动静。表面看去,一切和平安逸,间有鸟兽来到河旁喝水,甚至与他们的骡马混在一起,享受着洹水的细腻柔软。
营地内,此次结的是六花营,帅营和众女及平原夫人的营幕居中,其他人分作六组,布于中军周围,有若六瓣的花朵,外围依然联车结阵,马骡则围在靠河的营地处。
一切妥当后,天色渐暗,各营起灶生火,炊烟袅袅。陈乐和乌卓成胥等人爬上了一块大石上,观察者对岸的动静。
一番观察后,成胥开口道:“按照之前的定计,元裕会找人装作伐木造筏,教马贼以为我们明早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