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绫罗,戴银冠,脚下穿的是踏云履,一副王公子弟的模样,身周围着一和尚,两壮汉,几个精通武艺的奴仆,虽有马车却选择步行,在一众赶考的读书人相当显得颇为引人注目。
“好多人啊。”
身后的马车里微微探出一只大大的金蛛脑袋,发出感叹,然后又有一只素手伸出,将这脑袋给按了回去。
“金训儿,把脑袋缩回去,这玉京城中藏龙卧虎,当心被人发现。”
洪易回头道。
“那你还夜入皇宫”大金蛛嘟嘟囔囔,但也没有淘气,老老实实缩进了马车。
“正是因为入过皇宫,才知道玉京的不祥啊。”
洪易低声轻叹道。
他回到玉京,本意是要找那生父洪玄机讨个交代,问问他为何要坐视生母身死,但在那武温侯府之外,洪易敏锐感觉到了些许不祥,权衡之下,终于退去。
他从小在侯府长大,因为庶出而受尽丫环奴才在暗中的刁难,但也因此而对侯府暗地里的龌龊熟悉至极。可那一日他去侯府,却不见那些丫环和奴仆勾心斗角,整个侯府都呈现一种昂然向上的气氛。
这等气象相当不正常,洪易当即选择退去。
而在之后,洪易本意是要入皇宫,去寻那曾经认识的元妃娘娘问问玉京的变化,可在刚刚翻入宫墙之后,他就发现了和武温侯府一样的气氛。
向来是明面堂皇暗地龌龊的皇宫大内,竟也是如侯府一般祥和昂然,这让洪易认识到发生在玉京城的变化,已是超乎了他的预料,便是连皇宫大内都沦陷了。
“洪易,”马车内传来渺渺之声,一个女子的声音似远实近,在耳边清晰响起,“这玉京城已是落入梦神机的掌控中,便是那皇帝和洪玄机都可能被梦神机掌控,你回返玉京,并非好事。”
洪易闻言,微微沉默之后,沉声道:“我不是不信飞虹姑娘所言,但我有不得不回玉京的理由。”
这飞虹姑娘乃是他在靖海军之时于海上偶遇的高人,彼时若无她与那神风国禅银纱相助,洪易怕是还没那么容易度过难关。
他自然是相信这姑娘的,但没法的是,洪易的过往在玉京,他必须回来做个了结,同时他也不能缺席这一次的科举。
这时,贡院大门打开,众人蜂拥而入,在入门之后的广场上排队等待搜身。
洪易带着文房四宝入内,正好看见一个八岁孩童神色坦然地接受着搜身,一派宠辱不惊的气度,胜过在场九成九的考生。
八岁考生,是恒州方家的那个五岁中秀才,七岁中举人的神童方圆
洪易闪过遐思,目光往前,去看今年主持科举的主考官。然后,他便与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对上了。
身着黑色儒袍,头戴黑冠,不着官服,却站在代表科举主考的正中。
是他!
这人,分明就是当初在那西山上送他一场机缘的邪儒邪说沦语。
他竟是这场科举的主考官。
如此说来,这玉京城,确实是在梦神机的控制之下了,便是代表朝廷择士的科举都交由这邪说沦语主考。
“他果真是来了,”与此同时,邪说沦语亦是喃喃说道,“可惜宗主自从进入虚空之中就没了音讯,不然宗主应当也很愿意见见这易子的。”
自从去年楚牧去玄天馆和那暗皇道人一战后,就进入了虚空,至今未回,只在最后给梦冰云传了一道消息。
如今到洪易返回玉京了,楚牧还是音讯寥寥,这让邪说沦语开始担心起下一步的计划该怎么进行。
不料就在这话语落下之际,邪说沦语身旁的副考官眼中突然闪现了红芒,轻声接道:“我已经回来了。”
“宗主。”邪说沦语惊诧莫名。
“是我,”那考官面无表情,但那语气却是和楚牧如出一辙,“入了一趟九渊神域,因为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使得我耽搁了点时间。不过好在时间并未超出把握,我回来得刚刚好。”
楚牧的目光透过那考官的双眼看向四周,神念扫到贡院之内供奉的诸子百圣之像,敏锐察觉到那寄托在百圣之像中的信仰念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洪易乃是诸子选择的同行者,他融合了百圣的部分智慧,而这一次科举,则是他彻底踏上百圣之路的开端。
“十几年前,我与百圣照过一面,那时以儒家之弊赢了儒圣一手,逼得百圣退让。这一次,我想与百圣再论教一番,也看看这寄托百圣希望的易子有何高论。”
来自于冥冥之中的视线既落在百圣之像上,也落在洪易身上,一道无形的天轮在空中旋转,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皆在其中。
第八劫“八卦劫”,便落在洪易身上了。
科举士子前后共等了两个时辰才结束了搜身。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洪易循着编号,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每个考生都有属于自己的小房间,接下来三天他们都将在这小房间内度过。并且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