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夫妻二人站在应君面前,显得有些局促。
丈夫叫李平,妻子叫席云晴,一位是举人老爷,一位是大家闺秀,两人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当真是天生一对。
李平的嗓子有些哑,像是被风灌过喉咙,拉到声带,以致声音沙哑。
“观主,我妻儿可安好?”
“安好。”应君看一眼,说道。
“可这些日子她老是做噩梦,梦到她小产了。”李平又说道。
应君听罢,道:“白日思虑过重,身心劳累,遂有此噩梦。”
“可怎会连做了七晚,晚晚一样,而且晴儿身怀六甲,我们可不敢让她受累。”李平赶忙说道。
“所以你以为是中邪了?”应君问。
“嗯嗯。”李平点头,靠在他身上的席云晴也微微点头。
“那就算是中邪了吧。”应君也点头。
“嗯?”对应君这个回答,李平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就算是那就算是中邪吧。
“还有七日也该生了,贫道给你们开一份补身子的药方吧。”应君自顾自地说道。
“哈?”李平更奇怪了。
“您说,还有七日就要生了?”席云晴则听到了重点。
哪有人能这么精准确定的说出生孩子的日子。
“还有一事,你们的孩子想拜贫道为师,贫道暂不会答应,等他生下后,待他七岁时,再让他上山来见贫道,到时,贫道再考虑是否收他为徒。”应君又说道。
“啊?”李平和席云晴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贫道送你们下山吧,免得你们和轿夫劳心劳力。”应君甩甩袖子。
而后两人连眼都没眨,眼前的世界就变成了佬山下的农梗水田。
而他们的轿夫与家丁也在下一刻同时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
归阳观中,应君依旧稳坐蒲团,柳相锦也小心地站在一旁。
“师父,那真是你未出世的徒儿吗?”柳相锦说道。
这话听着怪别扭的。
不过应君却没有翻脸。
“是你未出世的师弟。”应君说道。
“真的?”柳相锦一脸惊喜。
“一切缘法随为师心意。”应君说。
……
戌时,彩霞已稀碎,月兔已东升。
应君带大队人马去往海城衙门赴宴。
这是他这几月第一次“下山”。
没有驾空舟,也没有踩云霞,直接走下山,然后走入海城。
海城的衙门挺大,装潢得堂皇大气,漆红刷青,浓妆艳抹,好似个贵妇。
衙门前无有路人,这条街道已被衙役封住,只有带着请柬的了人才能进入。
有一伶俐的小道士将应君等人引入衙门中,然后再九曲十八弯中,转到一处阁楼前。
“此乃黄鹤楼。”小道士笑道。
“黄鹤楼不在江城吗?”人群中有道士不解。
“此乃真正的黄鹤楼,乃是老爷以大法力大神通将远在江城的它挪了过来。”小道士矜持中带了一丝骄傲地说道。
众人不再言语。
谁知是真是假,若是真,那他们说话,岂不是嘲讽一位大能,若是假,他们说了,也是扯着人家的脸皮,败坏好感,所以就都不说话了。
也就应君出声道:“这黄鹤楼贫道曾登过,这座确实是真的。”
“嘿嘿,几位请吧。”小道士笑了笑,然后做足请客的姿态,请众人入黄鹤楼中。
黄鹤楼有三层,一层三丈,总共九丈。
宴设在第三层,此时人已经来了大半。
在首座上,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他便是江南制南府道院院长卢予,三百年前便成阴神尊者,已为朝廷坐镇江南一百五十载。
其功赫赫,其名天下修行者皆知。
他曾南下入岭南,杀为祸一方的九首恶蛟,诛鬼面白虎。
也曾只身入云梦大泽,穿恶瘴,杀九翅天蜈,灭巫蛊老魔。
更于东海之畔,斩掀起大浪和台风的真龙。
他还屠灭过江南十数家违逆国法的宗门与修行世家。
而做了这么多事的卢予也受伤不少,阴神有损,再难有证就元神的机会。
卢予的恶名不少,在外可是被传得更地府的阎罗夜叉似的,实在与他这慈眉善目的面容不相像。
应君刚带着蜀山派的弟子入宴席中时,卢予便起身笑脸相迎。
“应道友可算是来了,可让贫道好等啊。”卢予笑道。
“只怪贫道有个午睡的恶习,让诸位道友久候了,贫道也甚是抱歉。”应君答得平平淡淡,没有半点的歉意。
“哈哈哈哈,应道友真会说笑,”卢予捋了捋白胡子,指了一片空无一人的酒桌,“酒菜已经备下,还请应道友和蜀山派的各位落座吧。”
“好,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