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客不是海城人,自芒城来,非修行者,女。
她自称袁黎,年十七。
独一人来。
她面貌丑陋。
应君早看遍人间万象,早就不以貌取人。
所以他的目光很淡定,纯粹的半点杂质也无。
“居士所求,贫道已知,但此事非一人情可成,需得两人愿意,才可。”应君语气平静的说道。
袁黎所求不是驱邪除魔,也不是求财问路,只是想请应君帮她算一个人,一个男人。
“我自芒城追他来海城,只为见他一面,当面问清当年之情是否为真,还望道长成全。”袁黎躬身一拜。
应君没有躲,他现在已经够资格被塑一个泥塑,然后贴上金箔,供在庙宇中,受人参拜了,所以也无所谓寻常人对他行什么大礼,他心底不受,那自然没有被跪拜过。
而且有哪个神仙应允过所有信徒的求神拜佛呢?
“两情相悦否?”应君问道。
“我不知,所以想问问他。”袁黎说道。
“寻人这事你可找官府,问贫道却是无用。”应君说道。
“我去问过了,官府也找了,没找着,说海城就从未有这人的入城记录,户籍记录就更没有了,后来我听闻归阳观观主神通广大,所以就来找您了。”袁黎说道。
“我愿意出资将归阳观翻修一遍,每年为归阳观添香火千两。”袁黎又说道。
她说的很恳切很真诚,说到这些阿堵物时,脸上都没有一点的犹豫。
“黄金。”袁黎最后补充一句。
应君听闻这些,面色不变。
金钱与他皆浮云,而他不畏浮云遮望眼。
所以挥挥手道:“你且找别人吧。”
没有什么反转。
应君清修惯了,若袁黎继续以情动人,磨他,他可能会松嘴。
可最后却想以势压人,以钱财开道,这就看错人了。
应君闭上了眼睛,不理会袁黎。
而一旁的道童很有眼力见,只对袁黎说:“姑娘,请回吧。”
现在连居士都不是了。
袁黎被请出了归阳观。
……
第四位香客是位年纪不小的老人,带了一个小孩,小孩中了魇,昏迷不醒,应君撒了几滴水珠到他脑袋上,他就醒了过来。
而后在老人感恩戴德的谢意下,应君让道童送他出门去。
袁黎还在观外等着。
……
第五位香客是个年轻男子,说自己被女鬼缠上,想请应君帮他除鬼。
应君一看他,就知道这人是发了癔症,他的身上虽然有少许阴气,但这属正常,每个人的身上都会带着阴气。
这年轻男子只是出现幻觉了。
不过应君没有拆穿,就像模像样的给他做了场法事,然后让他回去喝三天板蓝根汤剂,一切就都会好的。
而后男子也被送走了。
袁黎依旧在。
……
日上三竿,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应君依旧辟谷,为香客排忧解难。
而袁黎却仍旧在门口等待?
“去给她分一碗斋饭。”应君嘱咐小道童。
“是,观主。”
归阳观的斋饭也挺有特色,因天仙坐镇,山头灵气汇聚,福气聚来,一切东西都是美好的,这斋饭也是如此。
所以能在归阳观吃上一碗斋饭,也属缘分。
许多人因为一些暗示,并不知道归阳观的斋饭有什么好处,所以多没留下来吃饭,只有少数一些人会因缘分和自身的潜意识念头留下来吃一顿斋饭。
……
午后的第九位香客是一位海城掾吏。
他也有困恼,其实也不是他有困恼,而是他的上司,得了怪病,所以托他来求应君治病。
“生了什么病?”应君问道。
“心口与后劲长藓,像鱼鳞,且常口干舌燥,双目常睁不开,仿佛涂了浆糊,需得用清水浸泡三刻,观主,这是生了甚病啊?”掾吏朱清明脸色焦急,颇是感同身受的样子。
“有病该找大夫治,你这找贫道有何用?”应君道。
“观主,海城的大夫都问过了,皆说不知病理,不知病因,不知怎么治,怕有鬼神作祟,荐大人寻访仙家问候情况。”掾吏无奈道。
“你家大人可至矣?”应君问。
“呃,未…未至。”掾吏喏喏的答道。
“那贫道也无大法可治了。”应君说道。
“你且回,海城不止一家归阳观,贫道道法不精,你另请高明吧。”应君这就逐客了。
掾吏悻悻离开,也不敢质问应君。
他身为官场的人,自然知道神神怪怪,知晓应君有真本事在身,若是惹得应君不快,哪天给他扎个小人就够他好受的了。
掾吏朱清明走了,应君却让道童将观外等待的袁黎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