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也回来了?”皇帝惊喜道,“怎么没进宫?”
汪直喘口气笑道:“少年夫妻正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郡主说晚些时候来拜见老皇爷。”
“这孩子,嫁出去都忘了娘家人了,”老皇帝哼哼,“算了,那什么,宫门外如何?”
“暂时很安静,不过,大将军带着数万人,分散开找那些贵勋们吃饭去了,锦衣卫连午饭都没准备,”牟斌道,“大将军说了,今天就在贵勋们家里吃吃喝喝,明天去文官家里,后天去武将家里,大后天转回来继续从贵勋家吃起,反正他们年货多,不怕吃空。”
好!
“此外,五城兵马司被诸王分走了两个,越王宁王拿了西南两城,其余三城,兴王恐怕要一个,兵部控制的也只有两个,”汪直目视王守仁,“他们来者不善。”
“没用,五城兵马司不能再给这些人管着,他们管不了,管不好,”王守仁直言,“且不说将来,这些兵马如果被诸王暗中用自己训练多年的卫队兵替换掉,天子安危难定。”
只是令他恼火的是西军居然瞧不上这么重要的部队。
“你要训练好,今日大朝还不是他们定各自的势力范围的时候,内阁做得过头了,”老皇帝吩咐,“你要做的就一个,把西军那边派过来的人安排在重要的位置,要做一份单独的名册稽考,记住,一式三份,大内交给怀恩,一份送到哈密,还有一份你要保存。”
王守仁愕然抬头。
皇帝道:“你要当名臣首先得会管人,五城兵马司将来必定是要送到秦王妃手中的,故此你要管好这些人,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王守仁陡然打了一个哆嗦。
秦王妃,将来的梁太后,她若是当了太后之后,觉着自己手中有一支大军,她会做什么?!
“卫央在,朕自然不担心主少国疑,也不担心后党做大,但如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至少秦王妃要隐瞒真相,那就得有点行动,五城兵马司能是她比较重要的一支武装,也能是彻底将她拉下那个位子的一个后手。”老皇帝叹道,“只盼着这女子是个智者,而不要想着当聪明人。”
王守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当时鼓乐齐鸣,宫门外百官连忙安静,以李东阳为首排队,而后徐徐走入渐渐打开的皇城的大门,一进门,百官惊讶,天子怎么会在御门?
难道不是在奉天殿?
“应该不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大朝。”内阁四个人心领神会。
但也恼火至极。
今日大朝,那么多的大事要办,就一次御门听政怎么可以?
“知足吧,没放在午门听政就算好,”谢迁嘀咕着,声音不大不正好让前后左右的人都听见,他道,“今日事,应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这要是惹怒了皇帝,推出午门斩首可真就是一语成谶了。
百官们哪一个不是人精,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忤逆皇帝?
可左右一看,前面一瞧,百官们越发恼怒,卫央还真的不来了?
他正忙着吃席呢,哪来工夫上朝啊。
那
大事可期,是不是?
百官到近前,见王守仁已在等待,就算和他没有什么瓜葛的,也都对他怒目而视。
我们家被那帮丘八吃的估计年要过不好,你在这跟皇帝套近乎这合适?
王守仁按照品阶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琢磨着五城兵马司的未来出境,似乎压根没察觉到这些人对他的恨意。
“朕可是等了你们一早上啊。”老皇帝没等百官问好先将军。
这下可好,宰辅们带头,百官们跪在冰凉的石头上,不敢说叩头如捣蒜,单叶豆战战兢兢不敢抬头争辩。
也没法争辩。
就连百官里的真傻子也听得出这话里的调侃,真要是争辩那就别怪老皇帝跟你算总账。
啥?
你们被关在飞瀑楼一晚上?好啊你们身为大臣跑去夜宿青楼这还了得?
什么?
秦国公限制了你们的自在?
是西军绑着你们去青楼的吗?
这事说来说去都是皇帝有道理,越要跟他讲道理就越没道理。
乖乖认错就行了。
“起来吧,多日没有大朝,许多人,朕都忘了你们长什么样子了,”老皇帝的声音在门洞里回荡着,“诸王都来了,贵勋们来的很齐整,百官,嗯,好像都到了,好,朕心甚慰。”
李东阳走上前奏请:“陛下,今日大朝合该百官齐聚,然百官少一人,贵勋少一人,陛下当请之。”
“啊,卫央啊,他忙着吃席,没工夫上朝,”老皇帝眼角含笑,“下朝后,你还要辛苦一趟,去找他把今天大朝的决议都给他通报一下。”
“陛下!”左都御史大怒道,“大朝不至